武安侯府。
應天府乃是江南繁華之地,每日走南闖北的商人絡繹不絕,信息最為通暢不過,故而這裏的百姓可謂是見多識廣之輩,但是今天這副景象倒是頭一次見到。
一幫殺氣騰騰的軍士將侯府團團圍住,一點縫隙都不露,府邸的正門處,一整副親王的儀仗停在正中間,恰好隔斷了府門內外,當頭一名飛揚跋扈的少年大馬金刀的坐着,身後跟着幾個身穿官袍的官員,卻無人敢上前勸阻。
這名少年正是朱常洛,他倒是沒想到的是,這個武安侯竟然這麼沒膽氣,見到自己過來興師問罪,竟然連出門的勇氣都沒有,只叫下人出來說他抱恙在身,不便迎客,然後便龜縮在府邸當中不再出來了!
於是朱常洛「一氣之下」,將自己的王府衛隊全部調了過來,直接將武安侯府圍住,又找來了親王的儀仗,他倒要看看,被別人堵在自己家門口,這個武安侯以後還有沒有臉面出門
隨着外面的人越圍越多,嘈雜和議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多,加上某些熱心群眾的解釋,百姓們很快就清楚了侯府門前這個囂張的少年是皇帝陛下的長子,壽親王殿下!
他之所以圍堵了侯府,是因為自己的錢莊被武安侯府的錢莊暗算了
無論在哪個時代,永遠不缺少的就是圍觀群眾,尤其是像這種明顯是兩個頂級勛戚互相鬥氣的場面可是少見的很呢!
故而沒多大工夫,周圍就迅速圍起了無數的百姓,倒是事情的主角依舊淡定的坐在陰涼底下,連午膳都命人送到了這裏
「殿下,剛剛派去恒隆的人傳來消息,說是那幫要取銀子的商人大部分已經離去了,只剩下幾個堅決的都已經把銀子給他們了,而且還有些商人聽說恒隆真的是殿下的產業之後,又將銀子存了進去!」
張素功一直跟在朱常洛的身後,直到此刻才終於鬆了口氣。
雖然說他早已經看懂了朱常洛的圍魏救趙之計,但是沒有結果,這一顆心始終是落不到肚子裏,畢竟恒隆可是他的心血啊!
不過冷靜下來,倒也明白了為何會出現這種景象,商人逐利,但也是最懂得審時度勢的群體,他們之前之所以那麼慌張的要將銀子取出來,一是因為各大錢莊聯合放出的風聲,二是因為恒隆的根基太淺,畢竟恒隆從建立到現在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和那些經營了十年以上的錢莊相比,無論是底蘊還是信譽程度都難以相提並論。
這也是這場風波的主要原因之一,張素功有信心,只要有足夠的時間,等恒隆的信譽和人脈完全建立起來之後,今天的事情是絕不會重演的,至少不會被人這麼輕輕一誘導,就有信任崩盤的危機。
但是危機又何嘗不是機遇呢?
張素功隱約覺得,朱常洛這次用這麼強勢而高調的態度來對付這場風波,恐怕不單單是為了報復武安侯暗中對付他的事情,更多的是在給恒隆撐場子!
他是在用這樣堅決的態度告訴應天府大大小小的勢力,恒隆是他的地盤,誰也別想撒野!
而毫無疑問的是,看清楚這一點的不單單是張素功一個人,還有一大幫商人,恒隆根基淺,建立時間短算得了什麼,有這麼粗的一根大腿,難道還會倒閉或者信譽不夠嗎?
可以說,背靠着壽王府的信譽加持,恒隆絕對是應天府最安全的錢莊,沒有之一!
畢竟數遍整個應天府,都找不出一位願意為區區錢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的莊家了,而只要朱常洛不倒,這個錢莊必定沒有人敢招惹,相比之下,先前那些人煽動的話語也就變得蒼白無力了
「那就好,順天府那邊呢?有什麼反應嗎?」
朱常洛漫不經心的開口,目光卻是始終停在武安侯府的門口。
「回殿下,恒隆錢莊的夥計都已經被釋放了,小的按殿下的意思,將豐慶的一干人等都扔到了順天府的衙門口,派人看管着,順天府開始倒是想要趕人,不過亮出了王府的身份之後就退了回去!」
孫平瞧了一眼木頭雕塑一樣的長史等人,低聲在朱常洛身邊開口道。
「倒是沉得住氣!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等着吧,本王處理完這邊的事情,自然會趕去的。」
朱常洛倒是眉頭一挑,開口說道。
他倒是沒想到,徐弘基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