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反倒讓朱常洛微微一愣,他本是隨口一問,哪能想到鄭承恩竟然真26敢如此自信的回答他。
看來對方真的是有備而來……
心中思量着對方的底牌,面上卻是一絲都不顯露,只是本能的感覺到,鄭承恩並不好對方,皺着眉頭朗聲說道。
「你話倒是說的好聽,武清伯所上的奏本,你怎會知曉其中內容,而且如此熟稔?難不成是爾等相互勾結,誣陷本王不成!」
照理來說,此刻朱常洛有更好的法子。
很明顯對方只是單純的想要對付自己,而忌憚着費家,不然的話,鄭承恩方才也不會用那種口氣仔細的解釋,將費家單獨摘出來,而朱常洛現在只要將費家重新扯進來,憑着費家百年的底蘊,他自然能平安無事,但是……
他若是如此做了,也就不是朱常洛了!
費家此次被牽扯進來,本就是無妄之災,若不是因為朱常洛,又有誰敢惹這個龐然大物,朱常洛已經欠了費甲金一份大大的人情,又豈能在這個時候拖他下水!
何況他也想看看,這幫人所謂的證據,究竟是什麼!
一旁的費甲金猶豫了一下,但是看着朱常洛投來的安慰目光,最終還是退了回去。
相比朱常洛,他看的更清楚,雖然這件事情一開始牽扯到了他,但是費甲金一直是最冷靜的那個人,甚至於這份奏疏在他心中不過是一場鬧劇罷了。
而且站在他的角度,也並不介意對朱常洛施以援手,儘管這可能會惹得皇帝不悅,但是費家發展到如今,只要不是自己真正謀反,就沒人能拿他怎樣!
他和朱常洛十分投緣,對方也曾經幫過他,所以費甲金並不介意出手相救,但是當他看到朱常洛的目光的時候,就知道對方並不希望自己插手。
許是因為少年人的意氣,不想要拖欠自己太多!
費甲金嘆了口氣,雖然退了回去,心中卻打定主意,若是朱常洛有危險,他不管怎麼樣也要將人先保下來再說!
「哼,殿下這是心虛了嗎?」
眼見費甲金沒有動作,鄭承恩頓時鬆了口氣,看着朱常洛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寒意。
頓了頓,轉過身對着皇帝說道。
「陛下,此事說來話長,當時臣和武清伯正在家中談事,卻聽得下人回報,有一名女子自稱保定郡王府中的大丫頭,言說有大事要稟報,臣喚來一問之下,才知道那女子是王府後院的管家丫頭,偶然之下窺得了郡王和恭妃娘娘談話,才知道他竟然藏着這樣的心思!
當時臣大驚之下,本想即刻上奏陛下,但知道皇上一向愛子心切,恐受了他巧言迷惑,故而和武清伯商議之下,才在今日眾臣面前上奏,請陛下明鑑!」
這番話很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說的真誠無比,不知道的人,恐怕真的會以為此人乃是忍辱負重,一心為國!
說到此處,鄭承恩特地頓了一下,滿意的看到朱常洛的面色已經陰沉似水,繼續煽風點火道。
「皇上,臣曾經秘密查探過,此女乃是保定郡王從宮中帶出,一直深受信任,管理着整個王府的後院,證詞絕對可信,為防有人滅口,此女如今就在殿外,皇上可以傳其覲見,一問便知!」
「傳!」
朱翊鈞冷着一張臉,誰也看不透其中蘊藏的情緒,淡淡的吐出了一個字。
不多時,便有內宦帶着一個俏麗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奉天殿很大,但是從她第一步踏進來的時候,朱常洛就已經認出。
這個女人,正是李秋仙!
與此同時,朱常洛的心中也是一凜。
因為他現在終於意識到,今天自己的對手究竟是誰!
不是趙志皋,也不是鄭承恩,更不是武清伯李高,而是那個居於深宮當中,一直被他掛在嘴上,心中卻從未重視過的,鄭妃!
除了鄭妃,沒有人能夠串聯的起這麼大的勢力,憑藉區區一個鄭承恩,就算再加上李高,也不可能說動趙志皋這麼一個內閣輔臣。
也沒有人能夠佈置的起這麼大的一個局,就是為了讓他身敗名裂。
更沒有人能夠指使的動李秋仙!
不過,如此一來,事情倒是好玩了,那些人真的以為,李秋仙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