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觸發的一剎那,我很緊張。
不是緊張以寡敵眾,而是緊張指揮不好被虎離笑話。
當初我、雷震子和武成王在靈霄殿欺負洪錦的五君大營時,是十八萬對十萬,僅僅不到二比一的比例,就已經是碾壓式的大勝了,然而此時此刻,敵我的人數差距是二十比一,不管我指揮成什麼樣,布殊麼樣的陣做什麼樣的安排,很可能都會在一瞬間被敵人像碾臭蟲一樣碾死。換句話說,如此懸殊的敵我差距,如果僅是在空中硬拼的話,不管由誰指揮,指揮成什麼樣,結果都不會相差太大。
想到這,我忽然注意到了山下的密林。
對了,游擊戰。
九山界的密林,與三界不一樣,超過七成的樹木都是三界沒有的離奇品種,有的樹甚至高達數百丈,圍其樹幹轉一圈要好幾里的距離,一片葉子比一張床單還大;有的樹會像凡間的葡萄一樣,從樹冠之中長出許多藤曼去攀附別的樹,藤曼之上枝葉密佈,若不穿過藤曼則根本看不到下面。
正是因為諸如此類的霸道樹種太多,所以這九山界的密林之中可以說全天都處在一種暗無天日霧氣昭昭的狀態,不失為暗箭傷人的理想場所,加之此時本就是黑夜,在這種環境下打游擊,就算你二十萬人手拉手,在林子裏拉網式搜索,想把我這一萬人都揪出來,按九山的時間算沒個一半天也是休想。虎離可沒給我規定戰鬥時間,咱就對着耗唄,我就不信腳底下的林子裏有一萬人藏着,你虎延虎卓就敢下令前軍硬攻大營。
「全軍,隨我來!!!」飛出大營朝敵群又飛了最多十幾里,我帶着一萬人馬忽然豎直向下扎向山下叢林,起初見我率兵出營,敵陣似乎也有所戒備,分出了約麼四五萬人調轉槍頭準備迎擊,見我們衝着半截忽然掉頭向下,這四五萬人似乎也有些發懵,一時間停在了原地並未追趕,想必是把我們當成了一夥逃兵。
要的就是這效果,這樣我就有時間部署了。
「備箭!!!靶向敵陣!!!」進入密林之前,我下令全軍止步,繼而下令五千弓箭兵彎弓搭箭瞄準了敵人包圍虎離人馬的地方。
說實話,此時距離敵陣距離很遠,加之天黑,以我上神的視野已經看不清了,弓箭兵想必也只能瞄個大概方向,換做天庭一般的弓箭,即使是兵馬司的小型床弩或箭車都射不到這麼遠,但別忘了,這五千叛軍手中所持的,可是「文玉取仙弓」的複製品,即使是複製品,但弓箭的結構、尺寸、材質都是完全一樣的,即使威力不如真品,倒退一萬步,即使其威力只有真品的一半,這個距離也不在話下。我的目的不是彈無虛發射殺敵軍,而是讓他們知道,這一萬人不是逃兵,而是雖是有可能跳出來向他們背後戳一刀的心腹大患。
「放!!」我一生令下,五千支箭羽魚群般湧向敵陣。說實話,這個規模的箭陣,是三界所沒有的,天庭的箭陣大多是一兩千箭的規模,少數變態將領會弓隊編制拱到三千人,此時五千弓箭同時開弓,場面也頗為壯觀。
「火陣聽令!」弓箭放出,我開始向虎離的人馬下令,「汝等即刻藏匿於密林之中,若有敵兵入林,即以平日操練之戰法擊之,斃敵後再尋藏匿之處,切不可原地逗留!都聽明白了嗎!!」說實話,蠻兵那種三五成群的戰術似乎不用指揮,就算用指揮,我也不會,只能讓他們自由發揮,告訴他們打完就跑的核心戰略就足夠了。
但見這五千火陣蠻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滿臉的不知所以。這也不怪他們,當初申公豹教我營禮的時候曾經提過那麼一嘴,在他們九山界,似乎向來都是真刀真槍的硬拼,懂得伏擊,便已經是先進戰術了,從來就沒有游擊戰這麼一說。
「斬殺一敵,變換一處!再殺再換!還愣着幹嘛!速速入林藏匿!!」我也不管他們懂不懂了,「箭營聽令!!爾等入林後,即刻備箭靶向敵陣,聽我命令放箭!放箭之後即刻變換藏匿之處,與火陣一樣,每殺一敵,變換一處!明白嗎!」
「聽命!!」這些叛軍對游擊戰倒是不陌生,數道白光便躲進了密林深處。估計這幫人自譁變反叛以來,也沒少跟隨申公豹打游擊,否則也活不到現在。
密林之中,我張開了額頭的天眼,透過密不透風的枝葉不斷觀察天空動向,自第一批箭陣射出之後過了至少一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