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這是何種茶飲啊?入口便覺一股涼意,恰逢這天尤為炎熱,這茶倒是極為消暑的。」皇后靠在棕漆黑紋安樂椅上,邊上一南海黃梨木雕花桌上置着一盞外玉瓷錫里兒茶壺和一隻白瓷青紋杯子。
「回娘娘,這正是從宮外江家帶來的鐵觀音啊,娘娘平日莫不是常飲的嗎。」珍珠有些疑惑,但手上的搖扇動作卻並未有所停止。
「原是如此。」皇后美目微合,似有所思。
「這江家豈是那江茉的娘家?」
「回娘娘,正是。」
「這江茉莉雖是瞧着礙眼得緊,卻未曾想其家產之茶品竟是如此叫絕。」珍珠又替皇后斟了一杯茶水,皇后細細品着。
「娘娘,您該不會看在這茶葉份上,日後對江茉會寬容一二吧?」
「珍珠,一碼事且歸一碼事。」
「回娘娘,珍珠心裏自是明了。」
「嗯,珍珠,你要記得這宮闈女子若是要久居深宮,有一點切記,便是萬萬不能有一點婦人之仁,少有差錯,滿盤皆輸。」皇后突然盯着珍珠,一字一句地說道。
「回娘娘,奴婢謹記娘娘的教誨。」珍珠從未見過向來喜形不於色的主子,露出過如此表情,心中更是有所懼怕,這皇后之位看來並不好做啊。
「保不准江茉此刻已是在暗中謀劃些什麼。」
「娘娘冰雪聰明,及時,定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珍珠恭維道。
「珍珠,你莫要再說些恭維話了,有些事,我也是算計不到的。」皇后雖是如此說,心裏卻是無比高興,嘴角邊有了笑意。
」娘娘,我再替您滿上。「珍珠又將杯中茶水倒滿,皇后接過後,剛欲飲下。
」『碰』「隨着一聲響,茶杯落地。
「哎呦,珍珠!快去請太醫來,我腹有不適,陣陣激痛湧來。」忽然間,上一刻儀態大方的皇后,此刻間竟是蜷縮在椅中,面色泛白,滴滴豆大的汗珠順着鬢邊落下。
「我知道了,娘娘,我這就去。「珍珠忙扔下手中的扇子,急忙向太醫院跑去,不為別的,若是這皇后娘娘出了點事兒,聖上怪罪下來,牽連到自己,怕是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未想進了太醫院大門卻早已是人滿為患,各個御醫都在低頭忙自己的事,珍珠還看到了幾個熟人,這淑妃和賢妃身邊的貼身侍女都來了。
」喂,我問你,今兒太醫院人為何如此之多。「珍珠逮着一個忙得焦頭爛額的小太監問道。
」哎呦,小姑姑啊,您不是不知道,今兒宮中太子`四妃`鄭婕妤,不知為何,接連腹痛不止,太醫院太醫現都忙着去問診和抓藥呢,哎,小姑姑,我也不和你說了,這藥材還得趕緊給各位御醫們送去。「小太監做了個禮忙便跑着走了。
」誒?竟會有如此巧合之事,回去後定要向皇后娘娘稟報。「珍珠沉思了片刻。
宸星宮內。
」姐姐,大事不好了。」伴月猛地推開房門,沖了進來。
「月兒,姐姐不是常與你道,不可莽撞嗎,怎今日毛病卻又犯了?」江茉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了個哈欠從床上起來。
「姐姐,什麼時候了,你還管這些禮儀常綱作甚,今兒我聽聞宮中大多嬪妃接連出現腹痛症狀。」伴月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氣喘吁吁地說道。
「腹痛?」江茉下意識覺得事情不妙。
「且與姐姐說來聽聽。」
「姐姐,我聽聞御醫診斷,說是因飲了宮中供給給品級較高嬪妃的鐵觀音所致。」
「是江家產的鐵觀音嗎?」江茉膽戰心驚地問道。
「是,正是。」伴月的心裏同樣也是受了驚嚇。
聽完伴月此話後,江茉心裏頓時涼了半截,強穩住心神,平息氣息。
「姐姐,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付啊?」伴月問道。
「坐懷不亂,靜觀其變吧。」江茉深知此時千萬不能自亂陣腳,從她剛發現鐵觀音不對時,心中對接下來的事,早已有所
思及。
坤寧宮內。
「娘娘,您好點了嗎?「珍珠輕輕揉着皇后的的肚子。
」嗯,先前御醫開了房子,本宮已是盡數飲下,又喝了生薑紅糖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