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趕時間,恨不得一步邁進那個地下室單間,拯救樓瑞。百米賽跑中,我腦海里一片空白,似乎時間與靈魂都已經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心跳和腦電波。
這一刻,我們來到地下室單間處,眼前,這屋房門緊閉,靜靜的地下室里,只能聽到我們的喘息聲,迴蕩着。
我極速向前大跨一步,一抬手「嘎吱!」擰動一下門把手,再使勁一推門,它——竟然開了。
一念之間,我集中精神,死盯住那張八仙桌觀望,這一幕,讓我驚呆了。
「魯大寶,你怎麼在這裏?他們呢?」
倚靠椅子的魯大寶,邊吸煙邊看向我,表情平靜的如同湖水。
「我早就來了,只不過躲在暗處。」他繼續搖晃座椅「他們走了,很久才能回來,看來找他搭夥賭博,不容易。」
「......他們去哪兒了?」
他笑了「去天堂了,開個玩笑。」
但我認為,這不是玩笑。
我敏感過度,白白來此一遭,在離開地下室的途中,我一直在思考一些問題,我認為「當時樓瑞的表情和眼神,已經證明他和杜德全碰過面,而樓瑞開始並不承認,直到我最後離去,他才以平和的口吻『邀』我再會,足以說明,他收人錢財,被迫下手,但這幕後主使者會是誰呢?如果樓瑞不說,想必只有杜德全知曉。」
又返回施工現場,我找到工頭,我們互相介紹後,很快就進入正題。
「王工頭,這樓瑞的家人呢?」
戴着頭盔且黑瘦的王文才,一張嘴,露出了齙牙。
「他媳婦文慧帶女兒回娘家了。」
「最近是否有陌生人來過這裏?」我問。
「陌生人......我們都是!」王文才有點不着調。
「不不不,我是說除了你們之外,還有誰?」
他一皺眉頭,想了想,「掐指」算計。
「魯大寶是昨天來的;段鵬是昨夜來的;高強是今早來的;誒,剛才新來一個貼瓷磚的大工,不見了!」
「貼瓷磚的大工?誰介紹來的?」
「段鵬。」
「他家在哪兒?」
「他是市里人,在天寧市和平街......185號!」
「嗯,非常感謝你。」
我拿出二百元錢,答謝他,他推讓一番,收下錢,笑得像個紅太陽。
我們臨走時,他還留下手機號,說是需要時可以找他。
......
......
真是命運捉弄人,我們找到樓瑞,卻又很快失去樓瑞,也許下一次見到樓瑞的希望,越來越渺小。
我駕駛車,從榆林村向市里夠奔,從偏僻駛向繁華,由寧靜投奔煩躁,一個世界兩個天地,我越來越像孤獨的大俠,厭惡庸俗的熱鬧,然而,誰又能逃避這利益社會的怪圈?也只能可發一笑。
「王偵探,這個樓瑞隱瞞了很多實情。」車裏,胡德才分析。
「不錯,可是他收人錢財,殺人害命,如果把主使者供出,他就失去了半條命。」
「但是,他即便不說,也遲早會被自己人害死。」
「這很矛盾,人的雙手第一次沾滿鮮血,會恐懼絕望,不過,有些人一旦沒有退路,就會成為亡命徒,他們寧可死在同類手裏,也不願被關進死牢,因為他們怕失去自由,生不如死,這是恥辱。」
「難道段鵬就是幕後主使者?」
「如果以物類比的話,樓瑞就是流浪狗,段鵬便是餵狗之人。」
「嗯,比喻恰到好處,這足以說明段鵬是主謀之一。」胡德才推斷。
「不,恐怕他還不配!」
「不配?唉,這件案子好奇怪啊!」
「不是奇怪,是彆扭,因為幕後主使者想掩蓋真相。」
「真相是什麼?」
「是遊戲。」
「遊戲?」
「對,如果誰先知道答案,誰先死,包括你!」
「哦!」
我再次通過後視鏡看向胡德才,發現他表情掛着一絲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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