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倒也不客氣,接過話頭,揚聲道:「不敢當,在下確實有一個構想,卻是要與諸位共同參詳一番!」
江無定伸手作了個「請」的手勢:「願聞其詳。」
顧凡清咳一聲,道:「如今李玄以玄木令為餌,召集天下武者為其賣命,可以說聲勢浩大,如今已然勢大難制。」
「可不知江府主可曾想過,短短几天時間,李玄手下的勢力竟已然膨脹到了連江府此等龐然大物都不得不忌憚的地步,若是再給他一個月、兩個月的時間,屆時只怕就不是一句輕飄飄的『勢大難制』所能帶過去的啦!」
「再者說,就這麼幾天時間,江府主你遭遇的刺殺,只怕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若是放任李玄這麼一次次的刺殺,江府守衛再如何嚴密,也總會有疏忽的時候,他們這次刺殺失敗,倒是可以再派一個刺客,可是江府主您的命卻只有一條啊!」
江無定沉默許久,方才開口言道:「顧少俠所言,我又何嘗不知?只是敵暗我明,我又去哪裏遏制李玄呢?」
「敵暗我明?未必!」
顧凡眼神發亮,認真道:「不錯,李玄孤身一人,確實算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若是真的一心不再露面,江湖這麼大,人海茫茫,沒人找得到他!」
「可他手下的那些江湖人士,可未必沒有蹤跡可循啊!」
「不知諸位可否記得,玄木令上刻着的位置是哪一處?」
鷓鴣兒在一旁瞪大了眼睛,驚呼道:「風雲客棧!」
「不錯!」顧凡篤定地點了點頭:「不管是否有人刺殺成功,既然李玄把玄木令最後的交令地點設在了風雲客棧,便無論如何也繞不過這個地方!」
「顧少俠的意思是……」江無定眼中精光一閃,上前問道。
顧凡此時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李玄既然這麼想要江府主的性命,我們不妨就遂了他的心意,把江府主送過去……」
「計劃很簡單,趁着李玄的勢力還未膨脹到無可匹敵之時,傾盡江府之力,以迅雷之勢奔襲風雲客棧,奪下玄木令!」
江無定聽罷卻沉默下來,似乎是在天人交戰,過了半晌,終於下了決定,一咬牙,手臂重重一揮:「好!就依顧少俠所言,三天之後,諸位英雄隨我一起去風雲客棧,會一會這位玄木傳人!」
……
一天後,風雲客棧
這一日的風雲客棧仍是與往常一樣,客棧大廳中坐滿了客人,只是和以往有些不同的是,這些客人盡皆身配兵刃,行走之間完全掩飾不住他們體內旺盛的血氣與眼中獨屬於武人的堅定神采。
而最為奇怪的是,本來其他地方都滿滿當當的大廳,唯有中心處的那個木桌周圍空了好大一塊地方,這些看起來十分精悍的武人經過這個木桌時,都要繞一段很長的路程,生怕自己冒犯了木桌旁坐着的兩個人。
沒錯,木桌旁一共坐了兩個人。
其中一位中年人頭戴鑲珠寶冠、身着一道虎皮披風,竟然還是中原極其罕見的白虎皮。最為惹眼的,大概是這名中年人杵在桌子旁的那根紫金長棍,與中年人身上雍容華貴的氣質不同,這根紫金長棍竟隱隱散發出一股沖天煞氣,令人不敢接近。
而另一人則是一位面容普通的青年,除了腰間懸掛的那塊木質令牌之外,竟再無任何裝飾,顯得極其樸素,可單單是這塊木質令牌,便不知令江湖上多少武者斷送了性命!
這名青年,不是別人,正是李玄!而坐在其對面的那位雍容華貴的中年人,自然便是西域護都候——東方曉了。
「李賢弟……」東方曉喝了一小口桌上的綠茶,正欲開口。
「東方師兄不必客氣。」李玄此時倒是對東方曉極為客氣,緩緩道:「大家百年前同出一門,如今論資排輩,您叫我一聲師弟便可。」
「咳,那好吧,李師弟。」東方曉摩挲着杵在身旁的紫金長棍,沉吟道:「據探子來報,江府一方早已準備傾巢出動,兩天後便要突襲風雲客棧,我方儘管勢力仍在不斷膨脹,若是江府全力以赴,恐怕亦不可輕纓其鋒啊,不知李師弟你可有良策應對?」
此時的李玄正坐在桌旁,認真地剝着面前一碟還帶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