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漫山煙嵐一樣捲動的黑霧,籠罩在辰龍旗營寨上空,此時卻被幾道堂皇光明掃蕩撕裂,半空中神章頌念之聲迴蕩,如潮浪拍岸不絕,有「遮天蔽日」之名的廣域符器也難承神威,漸漸潰散瓦解。 23us.更新最快
天上法力激盪如洪,地面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如勐虎出閘般的騎兵直接撞入辰龍旗營寨之中,人馬皆披掛重甲,大槍刀斧、鋼鞭鐵鐧、金瓜銀錘,騎兵們一律手持重兵長武,為首將教更是個個神力,將拒馬鹿砦隨意挑飛。更可怕的在於,這些騎兵身上皆有天王法力加持在身,所過之處諸法退避,破穢祛邪,一切障眼幻術皆無所遁形,轉眼間從辰龍旗衝殺了幾個來回,留下一地殘屍爛肉。
東青閣主獸煞手下,雖然都是兇殘暴戾之輩,動起手來毫不留情,可是面對如洪潮般衝殺的數百騎兵,三才劍的諸般邪門法術難以奏效,就像一面刀兵鐵牆沿地推犁而至,三才劍成員當場折損大半。
獸煞本人見狀急怒攻心,腥風劍舞動不休,一劍橫掃將為首十餘騎兵掃成血糜之後,遠方槍聲連綿好似裂帛,一片鉛鐵之雨射向獸煞立足之地,憑着頑強堅韌的護身法力,獸煞周身被打出一片火星繽紛。
然而只此一瞬遲滯,騎兵中有一人奮力擲矛,金光咒文纏繞其上,擲出瞬間矛尖迸發白熾光芒,在夜色戰氛中拉扯出一道白金光帶,投矛越音超聲,一圈雲漪在獸煞身前綻放,矛尖卻已然貫穿其身、釘入地面!
獸煞咳出一口腥臭濃血,胸膛被開出一個大口子,如此巨創猶然不倒,抬手拍斷胸前矛杆,獸煞一聲咆哮,腥風劍脫手飛出,那投矛騎兵也被飛劍貫體,連帶着巨力沖飛開去,直直撞在遠處門樓,懸屍高處。
獸煞失劍重創,騎兵去而復返,百十斧鉞刀兵加身,兼有無數馬蹄重踏,三才劍東青閣主當場斃命、死無全屍!
而在營寨正廳之中,房屋瓦已經被掀飛,抬頭仰望天空,馮天山手持金玉神杖、腰懸飛芒神劍、肩披重生神幡,腦後圓光如旭日朗照,巍峨立身半空,一派勝券在握。
「就是你殺了因梁?」馮天山開口道,語氣中全無半悲傷憤怒。
三才劍首站在正廳血泊之中,南朱閣主九櫻已經成了一具乾枯醜陋的屍體,本來巧的螓首被他握在手裏,一身精元血氣悉數吞噬,以此補益法力玄功。
僅在十餘息前,馮天山現身一擊,神杖虹光將正廳房蒸騰氣化,熾烈攻勢全數打在劍首身上,金甲真罡法力化轉護體之功,堪堪將此擊抵住,卻也讓他大耗法力。
看似沉着的三才劍首,心中凶戾忿怨之意翻騰不已,抬手一攝,將本是同僚的九櫻抓住,運起邪功就將她的生機命元全數化為己有。
「聽天王教征戰九州,有一門名喚『天聖神光』的法術,能匯聚教眾信徒的精誠願力,發動足可滅絕萬物的極大威能,當年晉陽鐵壁正是為此法所破。」三才劍首順手一捏,九櫻的腦袋就變作一團齏粉散碎,稍微一頓,繼續道:
「今日一見,方知此法施展別有奧妙,咫尺方圓之間,馮長老竟能將神光熾烈之威全數集中在我一人身上,看來三件伊甸聖器在手,馮長老在天王教中已無對手。不定連江楚三英併肩子齊上也難有勝算。」
「作為刺客,你的廢話算是多了。」馮天山微微皺眉,不知是對劍首絮叨不快,還是不樂意被對方看出自己手段奧妙。
劍首渾然不覺廳外自己的同僚被逐一斬殺剿滅,負手自得道:「能讓馮長老親自出手,這就明我們這次的行動算是徹底暴露啦。能夠將時機把握拿捏到這種程度,看來是有人與馮長老通風報信了?長老坐視因梁被殺,是覺得很舒心嗎?」
「無知鼠輩。」馮天山沒有半被戳破心思的惱怒:「你能夠擋住天聖神光一擊不死不傷,如此修為當世罕見,這等護身功力,一般修行散人是無此機緣運數的了,能夠教出你這樣的人,唯有當今幾家修行宗門。加上你這一身吞噬生機的邪功,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的來要是被世人所知,你又該如何立足?」
「窺人陰私,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劍首聳肩攤手:「至於我自己的情況,就不勞馮長老費心關切了,倒是天王教國的氣運命數,我也十分好奇。」
馮天山一橫金玉神杖:「邪魔敗類,多言無益,伏誅授首!」
第四百一十七章焚風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