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克朝着齊德仲跪拜磕頭道:「多謝仙長指之恩。」完這話後,舒克就地一滾,變回原身金尾鼠的模樣,卻足有騾馬大,身後毛茸茸的金毛大尾跟軀幹差不多大,匍匐在齊德仲與侯亞夫身前,尋常人看見了恐怕也會嚇一跳。
齊德仲頭道:「你在此地亦有洞府,且去便是,我為你護法。」
金尾鼠聞言後一溜黃光直奔深山之中,離此地不遠有一處隱秘土丘,是金尾鼠未化形成人之前的巢穴,後來也被舒克打造成簡易的修行洞府。
齊德仲伸手招攝青龍玉杖,被法力定住的碎石坡重新垮塌掩蓋,錦毛鼠貝葉塔的屍骸也徹底被掩埋其中,受大地土石漸漸腐化,將最終消散於無。
至於舒克從洞穴中帶出的一些事物,齊德仲也收起來了,往後再細加琢磨。
齊德仲帶着侯亞夫來到金尾鼠土丘附近,用青龍玉杖護持天地靈犀、施法鎮山,金尾鼠便可在內中安然閉關修行。
「真沒想到,被夫君你三言兩語就化,看來這鼠妖機緣當真難得。」侯亞夫道。
齊德仲默默運轉元神,感應金尾鼠的閉關情形,嘴上道:「其實是他自己修行火候已至,只差最後一步洞悉關竅,我稍加推助,他自然有感應劫,若是無竅凡夫,任憑我怎樣指,也是無用。」
侯亞夫問道:「凡是進境離形去知,都必須經過這一劫數麼?」
「這也未必,劫數之所以稱為劫數,就在於其不測。」齊德仲道:「明晰前塵過往,不一定是劫數,有可能是在漫長修行經歷中一一滴地浮現。就我所知,我那大弟子云霄應該不會有此劫數,他只需穿鑿磨礪、洗鍊心性,功候根基到了,修為自然有所精進。」
侯亞夫眨了眨眼:「這麼來,我與橫宗鎮鬥法印證,豈不正是我自己的劫數?」
齊德仲面露讚賞:「看來你也明白了?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劫數乃自身心性言行招引而至,世上許多修行人應劫渡劫恍然無覺,直到事後許久方才了悟。」
「那你看這隻金尾鼠渡劫閉關需要多久?」
齊德仲直言道:「我也不知,我甚至不知道他能否渡劫破關,此劫兇險,我也只能為其默默護法、感應其元神元氣的變化,一旦出現什麼意外,我也只能強行將其喚醒。可一旦如此,不僅是他渡劫失敗,一身修行亦有退轉之虞。」
「我聽你可是在文華殿閉關一夜就有所精進的,難道是馮華早已料定結果如此?」
「我如今不過是初證離形去知,修為功力哪裏能跟馮華相提並論?」齊德仲苦笑嘆息:「只可惜馮華一身修為,最終也葬身在求證無成的功業之中。
馮華有大算計、大心機、**力,他欲求證大功德,但亦成了他的大業障。成、則名垂千秋,證道飛升不在話下;敗、則身死道消、沉淪無間。」
齊德仲對馮華的態度一直相當複雜,如果要清算陳年舊賬,齊德仲有足夠的緣法因果欲殺馮華;但齊德仲今生成就,由於馮華有着千絲萬縷的牽連,二人成敗不能簡單論定。
所以齊德仲最終的做法,只是身入局中將形勢混淆打亂,且讓馮華在面對邪魔發揮最後的餘熱。
馮華在帝都上空的最後一戰,到底具體發生了什麼,恐怕除了羽衣輕這等高人之外,世上再無旁人知曉。據齊德仲向辛無量探聽到的消息,有一位妖王被他斬斷一臂後,遠遁北荒而去。
齊德仲要探查陰謀者的來龍去脈,雖有線索,但為了不打草驚蛇,有些事情不能太過明目張胆地做。能夠在修行界潛伏隱匿數十年乃至更長久的歲月,如果真的要徹底消失人前,齊德仲恐怕再高的修為也找不到他們,只得設局引誘、逼得對方現身。
同樣的事情齊德仲就已經做過了,東海上那一戰,就已經斬殺了不止一位修行高人,只可惜沒法留下活口審問。實際上以當時的情形,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不盡全力連自保尚且困難,全力施為之後就是生死分明,哪裏還有這等時機慢慢擒拿審問?
同樣作為當世修行高人,齊德仲那一戰其實只親手斬殺了一人。那名隱匿潛行的刺客是被齊德仲逼出現身,再由滬海眾修與雲霄合力斬殺;咒帶人則是自殉召喚異界邪物;真正被斷雲斬滅殺的只有鴉氅鳥面之人。
齊德仲仙緣豐厚、法力精深,
第一百八十一章生煞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