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驃騎將軍侯亨,在齊鎬尚未登基之前,是作為他的親衛,聯絡帝都周圍營防將士,參與了當時的奪嫡,是齊鎬的心腹之一。
侯亨是將門之後,而他本人曾在七星劍派的外門道場修習了一段日子,學習了不少用兵韜略,但是在道法修行上並沒有突出資質。後來還是馮華真人加以撥,讓他走上另一條修身強形的道路,在甲子年宮變中也發揮了相當重要的作用。
後來的發展如何非齊德仲深知,但可以判斷出一,侯亨的修身之法應該是傳給了他的獨女侯亞夫,而且他的女兒顯然在修行一途上精進更足,如今已有外感修為,筋骨之強悍堪比熊羆。
齊德仲抬眼望去,侯亞夫站在比較靠後的位置,身材高挑,只不過眼下入宮選妃,身着寬鬆疊沓的宮裝,看不清實際體態。
名字雖類男子,但侯亞夫本身容貌也算得上出眾,只不過眉宇間英氣十足,若是做男子束髮加冠打扮,怕是比齊德仲還要俊朗許多。
侯亞夫身旁跟着的是她的母親方氏,作為喪夫寡居的婦人,方氏比侯亞夫更具武者氣息,交疊按在腹前的雙手,指節粗壯,虎口有老繭,一看就是常年揮舞沉重兵刃。
既然是太子選妃,就不是這樣簡單掃眼而過,齊德仲跟着魚公公轉入後堂,按照名帖上的排列,要逐一見過這些公卿女眷方可,也是一種對當朝百官公侯的了解。
這些女子有的矜持、有的靦腆,有幾個則是反其道而行之,看見齊德仲不加收斂,特地眉飛色舞、彰顯獨到一面。
原本魚公公該出言喝阻的,但他幾乎全程都被齊德仲法力制住不得話,就連那些聽聞過魚公公厲害之處的貴婦人也頗為不解,好在太子殿下不在意這一切。
看慣了這等庸脂俗粉,最後終於等到了侯亞夫和她的母親方氏進入後堂。齊德仲抬眼觀瞧,看着侯亞夫在宮裝重裳底下,隱約步伐有樁功根底、好似甚是不習慣這等衣飾打扮的彆扭,齊德仲不由得偷笑一聲,在靜謐的氛圍中甚是響亮。
「咳……是本宮失態了,還請將軍夫人見諒。」齊德仲站起身來,對方氏與侯亞夫深施一禮。
方氏按被封為二品誥命夫人的,但朝中上下都明白,跟她見面喊一聲將軍夫人才是最好的。
侯亨為乾朝壯烈效死,齊德仲就算不喜乾朝帝業,但是對這等英勇悲歌之士也是非常尊重的,方氏與侯亞夫值得齊德仲這一禮。
母女二人見狀也趕緊還禮,齊德仲於是吩咐道:「賜座。」
之前陸續入後堂見面的公卿女眷,無不是站在齊德仲面前問答以對的,唯有侯亞夫母女特地賜座,魚公公跟着齊德仲這短短時間也明白過來了,要是他沒動作,估計齊德仲自己就去搬椅子了。
帝都禁中規矩繁瑣森嚴,雖然是叫做太子選妃,但太子本人是不會直接開口的,而是由隨同貴女前來的女性尊長話,介紹貴女如何賢良淑德、諸如此類。
只不過自幼隨父母修習武藝的侯亞夫,好像還真沒什麼三從四德可以講,以侯氏家風來看,侯亞夫更像是一名士兵,而非閨中待嫁的嬌嬌女。
方氏了一陣,也自知無話可,言行舉止近於行伍的這對母女,也就乾脆閉嘴不言,坐在椅子上沉默無語,氛圍甚是尷尬。
「咳!」齊德仲輕咳一聲:「侯氏貴女,本宮發現你有道法修為在身,不知傳法師長為何人?」
侯亞夫聞言答道:「朝中三品供奉蕭玉煙真人。」
蕭玉煙是供奉院女修,已有全形修為,此前已經隨供奉院眾修南下滬海江南,齊德仲對她了解不多。
「原來如此,也算得上是名師出高徒了。」齊德仲微微頭,再問道:「不過在本宮看來,你筋骨之強遠勝法力根基,這是侯氏將門家傳的修身之法麼?」
侯亞夫完全沒料到太子殿下在自己面前會談起修行之事,傳聞新太子乃當世修行高人,如今自己狀況被一語道破,看來傳言不虛。
只不過涉及家傳之秘,侯亞夫也沒有着急顯揚,而是轉過頭去看了看母親方氏,就見方氏微微頭允許,侯亞夫才道:「殿下明鑑,侯氏家傳《沖氣盈身》,加上國師真人撥教導,先父當年也曾在軍中傳授此法。」
「《沖氣盈身》?」齊德仲略微訝異,因為當年他尚在長林郡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