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轟鳴聲,驚動了所有人。
城外的援軍、西寧軍,都感受到了地面強烈的震顫。不少在馬廄中安睡的馬匹,紛紛驚醒,躁動不安地來回走着。
一些脫了衣裳,四仰八叉地躺在營中的兵卒紛紛衣裳凌亂地跑出來,緊張地朝四周探看着,生怕遇到什麼不測。
「是……是……地震了?」
「我的天,剛剛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感覺心悸得慌?」
不少熟睡中的都司紛紛走出營帳,問道:「是誰的炮打來了嗎?西寧軍動手了?」
一位胖將軍慌不擇路,連靴子都穿反了,拖拖踏踏地扯着褲腰帶,朝四處張望着。
「大人,好像是城裏邊傳來的聲響,不是軍營裏頭的。」
「城裏邊?又打上了?留王不是收兵了嗎?怎麼又打上了?」胖將軍便整理着着裝,便問道。
「不……不知道。」
一陣轟鳴,同樣讓西寧軍變得緊張起來,鄭擎南等人皺着眉頭。
「老鄭,要不要派兵進去瞧瞧?吳帥還在裏邊呢。」
鄭擎南搖頭,說道:「吳帥有令,兵不入京,這規矩不能壞,通知各營,把守各要道,不得讓援軍入京師。」
「是!」
鄭擎南道:「陸三,你帶幾個身手好的弟兄,入城去探探虛實,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趕緊聯繫到吳帥,估計這一會兒,吳帥還在溫柔鄉里呢。」
「那吳帥會不會有危險?」
鄭擎南搖了搖頭,說道:「誰要是敢動吳帥,得先問問我十萬西寧的弟兄答不答應。」
是的,即便吳中平隻身入京,也沒有人敢對他動一分一毫,這就是底蘊,這就是威懾。什麼時候,有敢跟十萬西寧軍叫板的勇氣了,那麼什麼時候也就可以動一動吳中平了。
於此同時,這爆炸聲,也讓在京郊齊雲樓的趙德芳感覺到有大事發生了。等到他披上夜衣,站在窗邊觀望周圍動向時,蕭語才急匆匆地跑過來,連氣都喘不勻了。
「怎麼回事?」
「回,回王爺。佛塔,佛塔出事了。」
趙德芳眉頭一皺,說道:「吳中平率軍攻城了?不可能啊。難道是城中禁軍反水?這個趙顥,難不成看不出本王的忍讓?」
蕭語才面露難色,說道:「不是,王爺。是佛塔突然之間被什麼東西炸了!」
「炸了?你說明白點,傷亡如何?」
蕭語才難以壓抑內心的驚駭,說道:「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一個什麼情況,只是兩聲轟鳴後,佛塔化為灰燼,死傷慘重,幾乎全軍覆沒。」
「什麼?全軍覆沒?」
蕭語才點了點頭,道:「屬下認為,定是西寧軍幹的好事,如今該如何是好?」
趙德芳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來回走了幾步,道:「派人去城外聯繫援軍,儘量多派些人,能聯繫到最好,不能聯繫到也只能說天意如此了。另外,立馬通知王騰,收攏禁軍,控制這三千兵馬,這是城中唯一能夠調動的兵馬了。」
「王爺,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個時候,已經沒什麼可以回頭的機會了。」趙德芳雙手負背,看着漆黑的夜空,「宮中應該無恙,只要皇兒能夠登基為帝,本王甘願鋪路,只是這佛塔,究竟是誰的手筆,居然如此驚世駭俗!」
「報!」
趙德芳側頭說道:「說。」
「京師禁軍內應傳報,王都統暴病死於府中,禁軍副都統張巧率部下兩千餘人,繳械王都統麾下一千餘心腹,如今京師盡在張巧手中。」
趙德芳大手拍來,怒道:「混賬,早就知道張巧不能為之己用,王騰這個老王八,居然如此輕敵,壞我大事!」
「張巧是二皇子的人?」
趙德芳眉頭一皺,說道:「不知道,趕緊派人聯繫嶺南的心腹,多派些人。」
「是。」蕭語才出了一身的冷汗,趕緊退下去命人出城。
趙德芳眯縫着眼,呢喃道:「趙涵,你死了都不讓本王省心啊……」
之前的造反,兵不血刃,如今的這大爆炸,仿佛是沉寂已久後的反攻衝鋒號。厚積乃薄發,一時間京師之中原本漸漸安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