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到底下不下了?」林嵐喝了三杯茶,瞌睡都打了半個時辰了,「不行就認輸,李兄台再磨蹭,今夜恐怕要睡在此地了。」
「你急什麼?李兄一定是在想一招絕妙招式。李兄,莫要着急,慢慢下,千萬別中了這個子的計。」一邊的人替着李謙打氣助威。
拿着摺扇的李謙早就已經是汗流滿面,不停地擦着。棋局越下到後邊,反而越沒有路數,能夠動的子越來越少,不管如下推演,都是在往和局方向走。
「是什麼棋局,竟然讓廣陵才子,李公之孫都難以破解?」大門被推開,一襲布衣,頭華冠,枯瘦的臉上沒有一絲贅肉。那雙犀利的眼睛直接朝屋內環視了一周。
「言公?」
「是言公來了!」
見到推門進來,在幾個士子簇擁下的老者,就連還在苦思冥想的李謙,都放下了手中撥弄着的棋子,連忙走過去拱手,道:「學生糊塗了。下棋竟然忘記了言公的邀約,實在是該死,該死!」
他連連作揖,以表歉意。
老者笑笑,道:「也是剛剛才到。今夜若有好詩文,老夫一定推舉賢才,為國家,為聖上選賢舉能。」
「好好好!言公此言,令吾等感激涕零。」
「言公,隔壁雅間請。」
一群廣陵士子就像看到自己親爹一樣,簇擁着老者,朝隔壁走去。
「等一等。」
「嗯?」老者回頭,看向獨自站在桌邊的林嵐,道:「有何事?」
「子,你別太狂妄了。今日暫且讓你囂張片刻,我等辦完正事,再來與你大戰三百回合。」一邊的士子甩袖,有些忿忿道。
林嵐一笑,「你們幹什麼事不管,這位李公子,請您付了錢再走,哪怕去喝花酒,在下也不攔着。」他手掌一攤,伸手要錢。
李謙臉色一變,有些難看,趕緊從錢袋了掏出半兩銀子,丟給林嵐,「拿着。要不是今日言公在,定要殺你個片甲不留。」這老者可是難得的貴客,今日到訪,也是一個不的驚喜,所以才讓李謙如此激動。
「呵呵。」林嵐單手接住銀子,並不去嘲諷李謙,而是準備收攤。這天色也不早了,回家估計又要挨老娘一頓罵。
「等一下。」剛剛要跨出門的老者雙手一抬,轉過身,問道:「梓瑜,你們下棋還賭錢了?」老者的臉色有些難看。
「言公,您聽晚輩解釋……」
老者義正言辭道:「下棋本來是件雅事,消遣娛樂而已。你們還賭錢,這和三教九流,混跡賭場的賭徒有什麼區別?敗壞自己的德行啊!」
「言公教訓的是。」
「言公此言,我等謹記。只是這子太過狂妄,自言象戲狀元,吾等不服氣,這才進門與之較量,沒想到……」
老者眉頭一挑,「象戲狀元?」顯然,也被這噱頭引起了興趣。
「這樣,今日慶宴,汝等在隔間作詩,若有一致認同的妙句,便讓人傳到這裏來,我就在此一邊會會這象戲狀元,一邊靜候汝等華章。」
「言公此語,真是折煞我等後備晚生了。『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言公此句,才稱得上是華章。誒?要不今日吾等秋日以虛景吟雪為題,看看何人能夠有言公一星半的靈性。」
出言之人,顯然馬匹拍得極為老道,絲毫感覺不出什麼酸溜溜的味道。
顯然老者對於此人的馬屁之語,也有些心花怒放,笑了笑,搖頭道:「你們啊……去吧去吧。」
老者回過身,仔細看桌上的棋局,時不時嗤笑一聲。等廣陵諸士子走出了雅間,老者單手靠在桌上,道:「好一個殘局,果真是姜子牙釣魚願者上鈎。」
林嵐嘿嘿一笑,道:「人艱不拆。晚生本買賣,老先生大人不記人過,能放在下一馬?」
老者摁住棋譜,道:「老朽沉浸象戲年數也不少,今日就來和你對弈幾局,如何?」
「不如何。」林嵐抿了抿嘴。
他又不是傻,這老頭一看就是有來頭,搞不好還是揚州城中的達官顯貴,這樣的人,就算賺來的銀子,都是燙手的,當然不會傻到去和老頭對弈了。
老者手指敲打在桌面上,「那你就不能走。設局騙錢,足以讓你蹲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