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下課的鈴聲響起,林嵐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走出書房。這些大儒的註疏,無非就是繞着一句話,來來回回地繞彎子,看着就犯困。
他四下找了找順溜的聲音,才見到蹲在角落的順溜抹着眼淚。
「怎麼回事?」
「少……少爺……」順溜哽咽着。
見到順溜身上的泥漬,臉上還有不少的淤青,便問道:「誰打的你?」
「他們……他們少爺你是鄉下佬,我和他們爭辯,結果他們就打我,我是護主的狗。」順溜擦着眼淚,委屈地道。
一邊上學堂替自家少爺們整理筆墨,拿書包的書童紛紛出來了,那些在課堂上不怎麼客氣的子弟們也不在意地笑笑。
林嵐朝當中一站,問道:「方才是誰打的我家書童,還請站出來。」
「喂,林嵐,你這是什麼意思?」
「方才有些狗咬了人,所以我打算替狗的主人教訓教訓不開眼的東西!」
溫書禮臉色一變,沒想到這個鄉下來的林嵐這麼強勢。若是一般人,自己的書童被打了也就打了,沒想到林嵐會為了一個書童出氣,便道:「下人之間難免打打鬧鬧,林嵐,你這樣攔着路,不合適吧?」
林嵐笑了笑,「也是。順溜,你看看這些個人中,那幾個是剛剛動手打你的。」
一共十來個書童,順溜很快就認出對他拳腳相向的三人。
「恩,其餘的都走吧,若是覺得想惹事出來才顯得仗義,那麼也可以留下。」
見識過林嵐本事的人,原以為就是個好運的子,靠着林如海才能到懷仁學堂來蹭課的,如今看來,這人確實不簡單,加上家世顯赫,在揚州城也算是有名氣,也就不去惹什麼么蛾子。
「走。」
留下主僕六人,略微有些不安之色。
「溫書禮、張大梁,你是……」
「白舟。」那人退了兩步,看着林嵐有些忌憚地道,「我……我爹是揚州府通判!」
林嵐頭,道:「你們對我有什麼意見嗎?有意見可以提,讓下人欺我的書童算什麼本事?」
「哼!你這鄉下野種,也配和我們一起讀書?滾回家種田去吧!」溫書禮年紀雖,卻出口不遜。
啪啪!
林嵐抓住了溫書禮的領口,直接就是兩個耳光。
「我給了你很多次機會,不要因為你年幼,就可以當成出言不遜的資本,我替你爹好好管教你一番!」
溫書禮被忽然的兩個耳光打蒙了,臉上火辣辣地疼,「你居然敢打我?」
「我不光打你,我還踹你!」若是以往的林嵐,這時候早就叫弟兄群毆這廝了,看在這子才十來歲,他幾次三番忍住了動手的衝動,最後還是被這賤樣給逼得動了手。
一腳飛踹,直接踹在了溫書禮的屁股上,直接踹飛出幾步遠。
一邊的張大梁,和白舟直接懵了趕緊撒腿就跑,林嵐也不管其餘之人,今日若不殺雞儆猴,這學堂恐難立威,以後找麻煩的事兒會越來越多。
「你……你敢打我?」
「少爺……」順溜支支吾吾道,「別打了,被老爺知道一定要挨罵了。」
「林嵐,我一定要把你皮扒了!」
林嵐看着溫書禮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走過去幾步,道:「林府隨時恭候,只要你敢來。順溜,走。」
這樣的人渣,林嵐篤定他是不敢將事情告訴自家老爹的。本來就是自己嘴賤外加先動的手,道理全在林嵐這裏,給他爹告狀,最後又得吃上一個嘴巴子。
「你給我等着!你可知道我爺爺是誰?」
「是誰都不要緊。打的就是你!」林嵐雙手負背,悠閒地離去了,只留下溫書禮在原地大呼叫。
夏謙剛剛泡了壺茶,看見大呼叫的溫書禮,便喝道:「書禮,怎麼還不走?」
「先生。」
「怎麼一身的灰?別以為在這裏撒潑打滾就可能不罰抄,沒有這事兒!」
「是……」溫書禮咬牙切齒地狠狠道。
「怎麼,對為師不滿意?」
「沒~~有~~」
溫書禮終於哭了出來,淚流滿面地往家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