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師兄,別來無恙啊。」林嵐雙手互搓着,瞧了瞧商青羊身後站着的一些手下,估摸着要硬跑是難了。
商青羊眯縫着眼,道:「師父一死,這遺物錢帛都落在你和呼延師弟手上了吧?師父可要雨露均沾,一碗水端平,這樣銀子錢財都給你們,但是那個沿途門令和賬本,你可得交給我。」
林嵐嘴角抹過一絲微笑,「商師兄,您可能還不知曉吧?師父折戟前,已經派老前輩昭告兩淮鹽道,將三位師兄逐出師門了。」
商青羊臉色陰沉,冷冷道:「莫不是師弟你詐我的吧?如今師父亡故,可就死無對證了。」
林嵐負手而立,雲淡風輕地道:「兩淮鹽道,豈可被我一初出茅廬之輩所迷惑,商師兄若是不信,等上十天半把月的,自然就見分曉了。」
一邊的親信開始圍攏過來,商青羊朝前走了兩步,臉色有些難看,沒想到這楊老鬼臨死前還咬自己一口,往後這鹽道上看來得立威才能站穩腳跟。
「賬本和令牌都拿來吧。這些東西不是你能夠掌控的了的。」
林嵐笑道:「商師兄所言極是,所以弟就將這些師父留下的東西統統交給了呼延師兄,您得找他才是。畢竟師弟才入門不久,師父也不敢把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我。」林嵐心裏暗自祈禱,商青羊還不知道楊老鬼舉薦自己當兩淮大鹽梟的事情,不然就立馬露餡了。
「呼延珺他人呢?!」
林嵐微笑道:「商師兄,咱們畢竟同門一場,何必如此趕盡殺絕?」
「師弟,只要你老實交代,師兄自然會帶你吃香喝辣,來人,帶阿嵐去湖心春風渡,今日大人們去了棲靈寺,就讓師弟好好享受一番,等明日找到了呼延師弟,一齊去拜見大人。」
幾個黑衣親信直接架着林嵐,跨上了舟,朝湖心趕去。
冷清的湖風吹過商青羊的臉頰,上邊的微笑漸漸淡下來,他呢喃自語道:「我就不信,一個死了的人,能有多大的威懾力!」
湖邊人消散,順溜抱着蜜餞的手顫抖着,「少爺,他……他……我們……我們該怎麼辦?要報官嗎?」
雲凡眯縫着眼,道:「報官等於害了少爺。看樣子他們是去了畫舫,估計已經不會怎麼樣。我看還是回林府告訴老爺去吧。」
「啊?這樣我和少爺都會沒命的!」這前幾日剛去了姑蘇,林如海又不是傻子,穿了幫估計又得是一頓臭罵。
雲凡皺眉道:「不告訴老爺,少爺真的要沒命了!」
順溜的臉色變得慘白起來……
……
……
棲靈寺鐘聲悠揚。
一處大殿西側,有「仙人舊館」四字,便是平山堂。
祠堂乃是前朝大學家歐陽方休任揚州太守的時候所建。堂前花木扶疏,庭院幽靜,憑欄遠眺江南諸山,恰與視線相平,「遠山來與此堂平」,故稱「平山堂」。
堂上賓客圍聚,顯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林如海坐在主位的右側位子上,一身藏青色的藍綢長衫,外加一件黑白相間的貂絨背心,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堂外。
「哈哈,諸位久等了!」
盔甲咔嚓直響,桌上人都站起來,拱手道:「恭迎孫督軍。」
兩淮駐兵,城防營、神武衛、提兵司,都是由督軍府來統領,可以在兩淮武將統領之中,孫昌便是坐在第一把交椅上。
「諸位坐,本就不是什麼大場面,只是聚一聚老友,些體己話罷了。」
孫昌當仁不讓地坐在主位上後,一干達官顯貴才敢坐下。
「去年兩淮風調雨順,百姓安定,與諸位有不可分割的功勞啊。」
場面上並沒有揚州知府,這話從督軍府都尉口中出來,顯得有些彆扭。堂上之人紛紛笑而不語。
「我孫昌雖出生草莽,但是對於讀書人還是極為敬重的,唉,對了。林御史,聽副手稟報,您有話要對孫某人,不知道是什麼體己話?」孫昌開門見山地問道。前些日子城南紙鋪的事,他自然是很不滿意的。
林如海拱手一禮,道:「城南紙鋪一事,林某人私下決定,並未和將軍通稟一聲,實在是慚愧,其實是……」
「唉,事情都翻過去,林御史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