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之後又過了五日,林嵐在城外的十里亭等候着程敬允的到來。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馬車從遠處駛來,正是程敬允之前的那駕馬車。
「程公終於回來了,可讓晚輩等得好辛苦。」
程敬允笑道:「林嵐啊,這一次老夫不僅幫了你,也幫言公完成了任務,可謂是一舉兩得啊。」
林嵐一愣,道:「幫他?」
「你還不知道吧。你的這首元夕啊,又拿了詩會的詩魁,如今整個姑蘇城的名流,都知曉了揚州有個詩才林嵐,紛紛要上門拜訪呢。」
林嵐乾笑了兩聲,道:「那程公就載我一程吧。」
「哈哈,來回姑蘇的車費盤纏,你可得給我報銷了!」
林嵐白眼一翻,這程敬允,還真是個摳門鬼,只出不進,從自己這裏拿了多少好東西,一路費都要和自己斤斤計較。
「這是自然。一定送到您府上。」
「哈哈,懂事!」
懂你妹啊!
馬車駛入揚州城,程敬允也算是揚州城的名人,自然暢通無阻。兩人在車內串通好了口風,便走入了林府。
老管家臉色古怪地看着林嵐,道:「少爺回來啦。」
「恩,老賈。我不在府上,一切可還安好?」
「那個……」老管家剛要開口,林如海從堂內走出來。
「程公。」
「林御史有禮了。」
林如海叫人備茶,和程敬允坐在堂上,林嵐站在一邊不話。
「程公姑蘇一行,可還順利?」
「哈哈,順利順利。林嵐詩文都讓文會上的名人們讚嘆不已。一首元夕,更是奪了上元佳節的詩魁,林嵐啊,拿給令尊大人看看。」
「哦。」林嵐將詩稿交給了林如海。
林如海接過詩稿看了眼,頭,道:「確實不錯。程公,那兒的文章……」
「爹,放心。這幾日與姑蘇的士子們交流品文,孩兒覺得文章大有長進。」
林如海喝了口茶,淡淡地道:「不錯。」
程敬允見任務完成,便道:「舟車勞頓,老朽也疲憊了。既然回來了,家中糟糠想必也等急了,就不叨擾林公了,告辭。」
林如海起身,拱手道:「那就不留程公了。管家,送一送程公。」
父子倆目送程敬允離去。林嵐總感覺氣氛有怪怪的,卻不出是哪裏怪。
林如海雙手負背,嘆氣道:「嵐兒啊……」
「怎麼了,爹?」
林如海眯縫着眼笑道:「姑蘇城好玩嗎?」
「還行。城外寒山寺的大鐘敲了敲,很清脆。那太湖也去遊玩了,比瘦西湖要大上不少……」林嵐隨便胡謅了幾個,估計林如海也沒去過。
正當林嵐美滋滋地偷樂時,忽然一道風聲從背後響起。
啪!
藤條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背上。
這一回,林嵐穿得少,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什麼叫做火辣辣地疼。
「爹,你……」林嵐被忽如其來的一變抽懵了,面露無辜地轉過身子,看着林如海。
「裝,繼續給我裝!臭子,居然敢連着長輩騙你爹了!老實交代,這幾天都去哪裏鬼混了!」林如海話間,這藤條又要抽下來。
林嵐臉色一變,趕緊躲到柱子後邊,免得再受皮肉之苦,「爹啊,你再什麼啊,孩兒不明白。」有過撒謊經驗的林嵐明白,在還沒有摸清楚長輩的底細前,一定要厚着臉皮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竹筒倒豆子一樣全出去,估計還會讓長輩們有「意外收穫」。
這樣的「意外收穫」,往往會換成精神或者**上的痛苦,回報給林嵐,所以反正都敗露了,倒不如先裝傻一番。
「不明白?順溜前天都告訴我了。你個臭子根本就沒去姑蘇城,還你在瘦西湖邊失蹤了。你還狡辯?看我不打死你!」林如海藤條舉得老高,「你這臭子玩失蹤,我還不敢跟你娘講,生怕被你氣出病來,這幾日在湖邊,下人都找瘋了你知道嗎?給我站住,還跑!」
王氏與三房姨娘有有笑地從棲靈寺上香回來。一進林府,就看到這院中上演的老子打兒子,頓時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