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豪奴打死了馮淵,案子又傳很快到了應天府。當初一度無人敢接的案子,被初來乍到的賈雨村給接了下來。
春風拂綠了柳岸,林嵐在茶攤上靜候着。過了一會兒,順溜才帶着幾個人緩緩走過來。
「少爺,馮家的人帶過來了。」
林嵐看了眼過來的幾個人,道:「都坐吧。」
「官人,您這官司我們馮家會輸?」一個老嫗面帶憂色的問道。
「你是……」
「哦,我是淵兒他舅母,淵兒父母早亡,他是我一手拉扯大的。」
林嵐緩緩道:「薛家勢大,如今馮淵被薛家惡奴打死,幕後指使是薛蟠這個呆霸王,不能嚴懲此人,恐怕令公子難以瞑目。」
「那該如何是好?」
「我能替令公子打贏官司。」
馮家幾人一喜,道:「那真是太感謝您了!」
「不客氣,不過我想知道諸位的想法,要從薛家拿什麼?」
馮淵舅母抹着淚道:「自然是賠錢。吾家淵兒被無辜打死,若是不賠上千八百兩銀子的,豈能心安。」
林嵐看得出來,這馮家馮淵一死,這馮家做主之人就是這馮淵的舅父舅母二人了。
「好,你等且回去等候官府發文,升堂之日,我自會前去為馮公子訴訟。」
幾個馮家人拱手拜謝,便離去了。
林嵐喝了口茶,緩緩道:「要錢好啊,我賺外快也就心安了。」
包成紙扇輕搖,從一邊緩緩而來,眨巴着眼,笑道:「林兄這是要下一盤大棋啊。」
「好好。」
包成自然不相信,林嵐是大發善心,免費替馮家訟案,必然是有所圖。聰明人之間,到不透,這就夠了。
「那拐子找到沒?」
「差讓人捷足先登了,不過還是得手了。」
林嵐微微一笑,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道:「沒錢之人償命,有錢之人償錢,不過要黑一筆,還是償命來得划算。」
……
……
烏衣巷口夕陽斜,主僕二人回來之時,還是遇到了攔路狗。
「林司業,幸會幸會。」帶頭的錦衣男子拱手笑道。
林嵐掃了眼那三角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便冷冷地道:「若是來談包家租房一事的,就不必談了。」
「林司業,您這樣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條件,總是談着談着就成了的。」薛貴眯縫着眼笑道,「鄙人薛貴,能結識蘇揚二州詩魁,實在是榮幸之至,不知道林司業能否賞臉,與鄙人吃頓便飯?」
「吃飯就不必了。」
「那咱們條件,聽包家一兩銀子一月,租了您兩年,這樣,薛某人花十倍的價錢,將您租的這宅邸買下來,如何?」
林嵐嘆了口氣,撣了撣衣衫,道:「薛公子覺得在下缺這兩百多兩銀子花花?」
「倒不是,只是……」
「那就好了,這邊住着清淨,我覺得挺好。」林嵐微微笑道。
薛貴臉上笑容依舊,道:「銀子只是其次,除了這個,鄙人還在天悅樓替您包了兩年的住處,一切食住,都由薛府來承擔,您看如何?」
「客棧人多嘈雜,哪裏又這裏舒服?」
「是啊,是啊。林兄這話太對了。薛公子既然這麼厚道,包某人若是不給福利,顯得太氣了。這樣,林兄想住到什麼時候,就住到什麼時候,包家的這套宅院,您放心住着就是。」
薛貴的臉色終於是陰沉下來,「包成,你這是要和薛家作對到底嗎?」
「唉,薛公子這是到哪裏去了?我包成哪裏敢和金陵豪門作對?只是祖上家業,不容有失啊。」
薛貴衣袖一甩,冷笑道:「烏衣巷之中,一半都是你爹賣給我們薛家的,還差這一間嗎?」
包成臉色一變,喝道:「對!就差這一間。我包成就是死了,也埋在這間宅院裏!」
「好!」薛貴看着和談無望,便冷笑道,「林司業,烏衣巷若是吵鬧,您可別介意。真介意,還是那句話,之前的條件依舊有效。」
包成臉色一變。
林嵐拍了拍他的肩,對薛貴道:「你若是刻意刁難,我會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