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個神魂他也做不出引靈入器之事。
墨錚沒有掙開他的手,面色淡然道:「阿玄高見,只可惜我活的太短還不想死,我作出這般事自然心裏也是有分寸的。」
道妄言沉吟片刻,放開了他的手,不由分說地一指點在墨錚眉心處。
眉心處住着的是一個人的識海,識海一旦受損,不但終身沒有進境的可能,甚至從此淪為一個傻子。墨錚沒有半點掙扎,如果阿玄想要殺他,他早就死了,他對他的了解可能比他自身都要多。
下一秒,他就覺得他對世界的感知被蒙上了一層薄紗,不復清明。
&印?」他偏着頭問道,他已經不能用神魂的感知來代替眼睛的作用。
這種感覺就像——一瞬間,天黑了。
道妄言再次抓起他的手腕,領着他朝前走去,道:「我封印了你的神魂,等你的軀體足夠承受化仙境的神魂,我會給你解開封印,當然,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但你沒有反抗的餘地。」
&在我領你去靈犀塢喝最後一杯造化酒,這世間只有那個地方才可以保存『造化』。」
墨錚微勾嘴唇,沒再說些什麼,「謝謝」說的多了,也就不值錢了,還不如好好記在心中。
他會記得,這條路,是他帶他走出來的。
……
最後一杯造化酒入腹,眼睛立即變得酸脹疼痛起來,帶着血腥氣的液體自他眼角不停滑落。
一根手指輕輕自他眼角划過,抹去滲出的血淚,輕柔的像是雪花落在手上的感覺,然而還來不及感動,便聽得那人低沉的笑聲,道:「這顏色還真是漂亮,稱着你這樣的美人,愈發好看起來,就像血流成河,橫屍遍野的美景。」
墨錚:「……」
他已經不想糾正摯友的審美,心累。
見撩撥的人不理他,道妄言表示不開心了,眼睛一轉,又生出個絕妙的主意,他翻出了一塊留影玉,將眼前的美景記了下來,邊記邊笑道:「這可能就是你這輩子留的最後一次眼淚了,總要記下來,日後好多份回憶。」
&玄既然想,我自不會拒絕。」墨錚把袍袖搭在膝上一寸,坐姿更為標準,十分配合。
道妄言見狀冷哼一聲,道:「太子不怕我日後拿這些東西來嘲笑你?」
&是路上的一部分,何談嘲笑?阿玄未免太放不開了。」墨錚不緊不慢地闡述道,溫柔又耐心,讓人不由得想起君子端方如玉之類的形容詞,然而卻實實在在地將了道妄言一軍。
&者,我已經不是太子了,阿玄莫再拿這個稱呼調侃我了。」
&嗎?」道妄言把玩着手裏的留影玉,沉聲道:「你捨得?」
捨得江山,捨得百姓,捨得你的父皇?
墨錚沉吟半晌,睜開眼,緩緩道:「有舍才有得。」
他眼角還有未乾的血跡,眸光清湛,冰冷如刀,靜默決絕,又是另一番驚心動魄。
在看清他的瞳色後,饒是道妄言也不由一滯,卻不是為了所謂美景。
他瞳孔緊縮,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喃道:「空冥道體——」
通體湛冽澄澈,不染半點塵埃的藍,宛若琉璃寶珠,又仿佛流淌着的冰霜,凝聚了世間一切美好的虛假。如此純粹,根本無法說是其他旁支的私生子,唯有那一脈的至強者的血脈才會有如此強的侵略力。
而這次下界的目的正是為那一位尋找失落在此的血脈的道妄言想笑,卻笑不出來。
這世間真是太小,他尋了幾百年也不曾有半點蹤跡的目標居然在此刻出現。
挖到了寶貝之後,失主就跑到他面前拿了一堆證明將寶貝認回去。簡直憋屈的要吐血!肆意妄為的魔尊哪會做這種事?他挖出了的就是他的,大不了和一界之主幹上,又不是沒做過!
思及此,道妄言眸光一轉,翻手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算盤,決定從此刻開始算總賬:「這段時間,你吃我的用我的,期間屢次違背我的教誨,不但不聽話,還給我惹了許多麻煩,讓我勞心勞肺,我卻不計前嫌地一直給你收拾醫治。」
對於道妄言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行為視而不見,墨錚拿着之前準備好的手巾擦眼角的血跡,直截了當道:「你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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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