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淡淡的紅暈。聞言也沒多做糾纏,垂眼開始收撿起棋子。
&便去找雲裳長老,她對這類事倒是挺擅長的,門內許多道侶大典都是她幫襯着辦的。」
短短几天,他已經大致了解了整個門派的情況。
道妄言是個行動派,一想行得通便拉着墨錚準備往外走,但走了兩步卻被發現後面的人沒動。還沒回頭,便聽得一句:「你先自己去吧,我收拾完就過去找你。」
他望了眼桌子又望了眼墨錚,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鬆了手:「好吧,那我先走,你快點跟上。」
&墨錚對着他一笑,那點紅暈顯得他有些虛弱,而這種弱態卻讓他愈發動人起來,讓道妄言根本移不開眼,步子磨磨蹭蹭的半天出不了屋。
墨錚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思,上前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唇,「可以了嗎?」
&上咱們再好好說。」
&
道妄言雖然有點遺憾沒有舌尖的交纏,但為了晚上的幸福還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淡淡地望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墨錚俯身正準備收拾桌子和矮榻,身形突地一頓,按在桌上的手臂有些顫抖。剛被壓制的腥甜再度湧上喉間,如山洪般爆發開來。
血珠順着他的嘴角一顆顆滴落,然後炸裂在棋盤上,將白子生生染成了「紅子」,眼前有一瞬的漆黑,渾身的骨頭仿佛都碎裂了般混着骨血流便全身,仿佛無數根針密密麻麻地扎遍每一寸肌理,感知退化,現在的他比一個凡人還不如。
他扶着桌子慢慢坐在了榻上,靠着身後的窗,然後揚起頭閉上了眼。
虛弱、疼痛,一片黑暗的未來,無法掌控命運的絕望,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仿佛下一刻世間就再也不會有他的蹤跡。孑然一身,孤身來,孤身去,就算偶爾有人會為他嘆息兩句,百年不十年之後,他便塵作塵,土歸土。
&的是久違的感覺。」他虛弱地彎了彎唇角,似是自嘲,他之前一直掩藏自己的身體情況,騙過了阿玄也騙過了藥長老,單剛才那一下咳嗽卻讓他嘴裏滿是血腥味,最後那個吻差點沒糊弄過去。
比在下界剛醒來時更嚴重,讓他仿佛回到了那個和天道下棋,決心奪取天道本源的那一晚。
明明按照他以前所想的,一切皆為算計,封印記憶完完全全地愛上他,然後在恢復記憶的時候徹徹底底地忘記,忘情道便能大成,他也能長生不死。只可惜,情愛二字,果然是世間最捉摸不透的東西,他能輕易看穿人心,卻看不穿自己的。這真是一種無情的嘲諷。
他如今若是死了,阿玄定是會記住他,他卻捨不得了。他不想忘記他,也不想死去,那麼便只能易道而修,棄忘情而擇其他。只是轉換道果哪有那麼容易,他會一日比一日衰弱,直到他將道果徹底轉換。
他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是他先轉換道果成功,還是身體先承受不住崩潰?他也不知道還能瞞道妄言多久,一開始是想說來着,只是拖着拖着便說不出口了,但總歸要說的,他那麼聰明總會發現的。
他睜開眼想了一會兒便勾着唇笑了。
至少也要等到他們舉行完道侶大典,行完誓約,他再也不能離開我的時候。
半開的門邊,道妄言靜靜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驀地,他轉了身往外走去,沒有一絲聲響。
出了院子,他的腳步才踉蹌起來,腦子渾渾噩噩的,眼前一片模糊,像是醉了酒般。但有一塊卻清醒的嚇人,他受了很嚴重的傷,但他不想讓他知道,那他就算知道了也要裝作不知道。
天上開始下雨,噼里啪啦的砸在磚瓦上,卻在道妄言身前一寸被無形的力量隔開。周圍都是濕的,唯獨他一人是乾的。
&尊。」
熟悉而陌生的聲音穿過重重雨幕傳了過來,他回頭看去,角落裏站着一人。
天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