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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魔[重生]
滂沱大雨下,那些窸窸窣窣的響聲都被蓋過,高低起伏的建築物顯得模糊不清,只能大致描繪出輪廓。
道妄言垂眼望着眼前人,眼中流露出卻不是什麼久別重逢後該有的懷念,因為即便是隔着這層厚厚的雨幕,他依舊能看出他眼裏藏着的陰鬱和怨毒。
雖然不了解前後因果,但這種事他早就習慣了,畢竟他對敵人的手段一貫是誅殺,而這片天地這么小,誅殺的那些人總有些未斷的干連。這些年間,來向他尋仇的人從未少過,不過這種不惜毀了自己的修煉之資進入這座山,還敢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他面前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是來報仇的?」
天機子搖了搖頭,灰白色的發黏在臉上,渾身被雨水浸透,留給他的只有兩個字——狼狽。
&不來報仇,卻敢將那些怨毒毫不掩飾地擺在我面前?你真當我不會殺你?」道妄言莫名有些煩躁起來。雖然他與天機子一脈有舊,卻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各取所需,若有利益衝突,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天機子抹去臉上的雨水,低聲笑道,「他死了,現在剩下的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死與活又有什麼所謂?」
當初道妄言飛升上界,將算計他的那一撥人都殺了個乾淨,那位鎮壓着薛氏一脈的薛將軍也死了,以前的魁魅魍魎一併涌了上來。一夜之間,將軍府分崩離析。他修為不夠只能連夜帶着三郎離開,然而就算天地之大,他們哪裏都可去的,但當他踏遍天下卻找不到一個能解他身上術法的人,他突然明白了,其實他無處可去。他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在一日又一日的沉睡中漸漸虛弱,然後死亡。
他想報仇,卻發現仇人都在那場飛升大劫中死了,唯一剩下的已經飛升上界。他為此算了一卦,卻發現他可能窮極一生也無法報仇雪恨。但天無絕人之路,他偶然間陷入一個空間縫隙,本想算一卦逃脫,卻意外算出了一個奇異的未來景象,然後他失去一切來到了這裏,得到了接觸這個人的機會。
一切都沿着應有的軌跡前進着,包括現在。
道妄言轉身欲走,他怎麼可能去滿足他求死的,但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頓住了腳步。
&現在應該發現了吧,你那位枕邊人的異常。」
天機子靜靜望着他,心中那些陰鬱念頭止不住地流出來。
你也會有這樣一天。
&知道什麼?」道妄言真奔主題。
天機子假模假樣地哀嘆道:「看着你這副樣子,對他必然是極為在乎,感動的我都有些不忍心告訴你實……」
還未說完話頭便被止住,迎面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殺意,壓得他張不開嘴,只能聽見喉嚨里「嗬嗬」的悲鳴,粘着血肉的骨骼隨之顫慄。
&訴我。」
平平淡淡的三個字,沒有半點力度,卻讓天機子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他從這幾個字里聽到了痛苦。
身體的負擔越來越重,一個凡人怎麼能承受仙魔的殺意?他感覺到他渾身上下已經在殺意的籠罩中綻開一個個細小的傷口,血液肆無忌憚地從中湧出,然後又被雨水盡數沖刷,連同血腥味都被雨水的濕意蓋去,但他的思緒缺愈發清晰,仿佛已經脫離了身體,冷冷看着這一切。
&忘了你徒弟修的是什麼道了?」
道妄言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沉吟良久,才緩緩道出兩個字:「忘情。」
頗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大意了。他早該明白的,他們之間的喜愛越深,墨錚受到道的反噬便越深。所以之前那副場景,他才是罪魁禍首。
雖然沒了修為,之前為人算卦的眼力見卻沒有丟過,天機子已經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卻是反問了句:「魔尊真的是不知道嗎?」
道妄言一怔。
天機子已經開始剖析他的心境:「他對你這麼重要,你真的會忽視這種可能導致他死亡的事嗎?從你們見面的第一天起,你就應該明白他修的是忘情道吧。」
&些日子我成了廢人,便開始翻來覆去地倒騰以前的回憶,我這才記起從我們三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已經修了忘情道吧,而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