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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覺到了順天府院試之期。賈環獨個提着籃子進了貢院。三日後出來,已是疲憊不堪。賈菖帶人在外守着,見他出來了,忙上來攙上馬車。

    寄英倒出溫水來給他,賈環一氣喝了,就在車廂里換了衣裳,這才穩穩噹噹的靠在座位上長出了一口氣,向賈菖道:「今天才知道舉業的苦處啊。」話語裏掩不住的心有戚戚然。

    賈菖笑道:「不吃苦中苦,難為人上人。要是連這點苦頭都吃不了,怎麼做官老爺呢?三叔是自幼富貴慣了,才有此嘆,那些泥腿子日日地里刨食兒,巴不得吃這個苦呢!」

    他一低頭,卻見賈環已經歪着頭睡着了,眼下的青影十分明顯。

    馬車輕便,一路回了住處。小廝們合力將賈環抬了進去,安置在室內。丫頭們上來給他寬了衣裳,換上細軟的寢衣,塞進松鬆軟軟的綢被中安睡。在賈環身邊伺候了這許多時日,她們也歷練出來了。儘管賈環並沒有對她們刻意教導,反而多有寬縱,言語間耳濡目染,也讓她們懂得了許多照顧人的道理,和剛來時那笨手笨腳的樣子有了很大的分別。

    賈環一覺香甜的睡到了晚上,睜眼見窗外暮色四合,疏星殘月,楊柳的垂枝被風一拂,倒映在窗紙上。叫了一聲「來人」,嗓音略顯干啞。

    一名青衣的少年丫頭忙從六折落地接天海水的屏風後進來,手裏執了一枝燭台,在桌子上放下燭台,倒了一瓷盞兒溫水遞過來,輕聲道:「您醒了?喝點兒水潤一潤吧。」


    賈環接過來一仰脖喝了,吩咐說:「再來一杯。」那丫頭忙又倒了一盞兒,看他連喝了兩盞兒,再要倒時,方被他止住了,「夠了。」這才想起來問道:「我睡了多少時辰?」

    那丫頭正放瓷盞,聞說回頭笑道:「您是他們抬回來的,睡着中間醒了一回,起來解手,也是要水,喝了就又睡下了。我們也不敢擾,就商量好了輪流在外頭候着。如今倒好有五六個時辰了。」賈環道:「我都忘了。」那丫頭又問:「睡了這一些時候了,可要吃飯不要?」賈環先時還未覺,經她一說,頓覺飢腸轆轆起來。這丫頭於是出去,不多時就端了托盤進來,將碗碟一一的擺好。賈環披衣過去,聲響不聞的用了一頓晚飯。

    這飯菜想是早就備好了的。一碗碧粳米是賈家族中特意採買了送來的,一共只有一小袋,只有準備賈環的飯時才會蒸上,下人們的飯食里從來沒有的。一碗冬筍雞湯,筍子吃起來極脆,鮮甜鮮甜的,雞湯也是吊了很久的老母雞湯。又有一碟子素拌三絲,淋了香油,澆了醋,爽口而不膩。再有鵝脯、蝦仁、菜心,皆用了工夫,做得十分適口。賈環餓狠了,卻還記得保持儀態,用湯泡飯吃了兩碗,就着拌三絲,又夾了兩筷子蝦仁和菜心,撿了一塊鵝脯就不吃了。

    那丫頭在一旁看着他,心裏也暗暗佩服,不愧是大家的公子,連吃個飯都吃得這麼好看,不像自己家老子那麼捧着碗就扒,渾然是鄉下人的粗魯,也不像以前見過的幾位樣子體面的老爺那樣,要麼單等着下人們去喂,要麼就只是比自己老爹好那麼一點兒罷了。瞧瞧這位小爺吃飯,筷子碰到盤子、勺子碰到碗沿都不發出一點兒聲音的。這會子看他吃完了,便不慌不忙的沏了清茶端了痰盂上來,服侍他漱了口,又把剩飯剩菜收拾進了捧盒裏,又沏了茶來,這方是用的。

    賈環吃飽了,整個人都舒展開了,坐到鏡子前,拿梳子通着頭,通順了,便用手攏着束到了頭頂,拿網巾扎了,才插上一根簪子。

    丫頭笑道:「怎麼這時候梳起頭來?過會子睡覺又要散開了。」她是知道賈環的習慣的,睡前必是把頭髮解開睡。時人睡覺一般是不解頭髮的,就那麼做好了造型睡,洗頭時才重梳也是有的。不過到底是京城來的大家公子,許是隨了京里的規矩也未可知。

    &日一氣睡飽了,這一時半會兒的且睡不着呢,披頭散髮的可不是什麼好樣兒。」賈環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又吩咐多點幾支燈燭。那丫頭果依言又去找了幾枝燈台來,又尋到了一枝極大的,擺在中間點起來。燈火輝煌,映得室內亮堂堂如同白晝一般。

    考完了試,這個事實讓賈環難得的感到輕鬆和愉悅。他雖是學霸,也受不了連續兩三年處在備戰高考的狀態。況且他從上輩子起就一直對文科頭疼。再怎麼厲害的學霸,不得不長期浸淫在自己本心裏並不感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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