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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強忍住頭皮發麻,轉過身子道:「三爺出來了。」心裏害怕,一句不敢多說。

    賈環面色微冷,一雙烏溜溜的眸子沉黯着輕飄飄的掃過他身上。那姜俊的小廝早扎煞着手站起來,不經意的瞥見他這個眼神,當即微不可察的一哆嗦,幾乎要當場嚇出一身白毛汗來。

    姜俊跟在他後頭出來,雖然喝了不少酒,衣冠依然整齊,眼神也還清明,只是腳下的步子略帶踉蹌,格外有一種玉山傾倒的意味,見狀還笑道:「環三,要教訓人,回去教訓去,哪怕動家法呢,沒的大庭廣眾叫人看笑話。」

    &是姜兄這麼說,就暫且寄下,回去再發落他也罷了。」賈環扯了扯嘴角,又轉頭看了他一眼,拱手道:「姜兄已有了酒,卻是早些回去歇下為宜,我就不多囉嗦了,咱們回見罷。」

    姜俊一手掩着嘴哈了口氣,另一隻手隨意擺了擺,微耷着眼皮道:「去罷。」賈環遂去了。

    捧硯惴惴不安的跟在他身後,卻是摸不准他的心思。這位小爺一向心思正,不比寶二爺好哄弄。雖然他自忖並沒有多出格兒,不過說了幾句閒話兒,三爺的性子好,未必就和他計較的,只是到底牽涉到了家裏的幾位姑娘,旁人倒還好說些,只是一個三姑娘是他心裏的一根刺……人家鬧得再怎麼樣,到底是一個娘胎里爬出來的親兄弟親姊妹,聽了這個哪有不怒的。

    他越思量越是沒底氣,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就在半空中晃來晃去的,始終着不了地兒不說,還有些喘不動氣。到底是不到十歲的毛孩子一個,縱然一向比旁人更機靈些,乍遇着這樣的事,也不禁茫然自失起來。

    賈環並不理會他,一張臉上繃得緊緊的,半絲表情也沒有,一路疾行回了住處。桐葉早在門口張望着,見了忙把他迎進去,看他一張臉黯沉着,不由有些摸不着頭腦,再去看捧硯,也不見素日的張揚伶俐,只是垂着頭,弓腰縮背的,便知道是他犯了事兒。當下也不多言。


    沒理會小廝的眉眼官司,賈環徑自摔帘子進了屋,費勁的蹬了鞋上炕。一伸手,桐葉立刻遞上備好的熱毛巾,他接了,往臉上兜頭一蒙,頓時覺得好像臉上的細毛都抖起來了。心情才稍一平復,扯下毛巾,又看到捧硯干立在底下,燒了一路仍有餘力的火氣又躥上來一段,當即厲聲喝道:「少妝那些個模樣兒,跪下!」

    捧硯應聲撲通就跪了下來,膝蓋磕在只鋪了方磚的地上,只聽着響兒就能覺得疼。他將頭使勁垂着,只用眼睛去掃地上的方磚。

    想了這麼一路,他反而鎮定下來,心知賈環不能拿他怎麼着——他才多大,賈家向來沒有這麼大的小爺親手料理人的。倒不是太過仁善的緣故,賈家雖一向是慈善之家,處罰壞事的下人也是家常便飯,還是怕移了性情,孩子養成個暴虐的性子,什麼人家都吃不消。

    三爺再怎麼樣,也不過訓斥他兩句罷了。至少還有段日子才回去,這點子事,難道還能巴巴的到時候再告訴老爺不成?自然是一筆抹過了。

    他想得沒錯,賈環起初確實只想申斥他兩句而已,可此時坐在炕上,雖看不見他的神情,一雙英氣的眉毛卻也皺了起來。

    無他,這貨的身體語言太放鬆了!完全不像一個待判的罪犯,雖然裝作惶恐無措的模樣,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只讓他想起自己那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同學。他相信,只要自己離開這間屋子一時半刻,他立馬就能向後倚坐在腳上。

    他的腦子裏飛快地轉着這些念頭,就臨時改了主意,又喝道:「外面跪着去,就跪在那青石板子地上,叫人看着他。不許給他吃晚飯,也不許給他水,叫他好生知道知道。」

    捧硯聽了,如劈一個焦雷打在頭上,卻又不敢違抗,只得自跪到門外頭去。他還留了個小心眼兒,只跪在門帘子邊上,方便賈環看見他。剛才可沒說跪到什麼時候去。倘或一時主子們忙忘了,跪到瘸腿的也不是沒有。好的也不過賞幾兩傷病銀子,壞的時候連這幾兩銀子亦沒有,卻要趕出去,從此可不能當差了。如此不但是家裏多了個人嚼裹,就是前程亦都無望了。

    幸好賈環不是那等陰毒的人,寫完一張顏氏字帖,他擱筆停手,輕輕吁了口氣,揉着腕子吩咐桐葉道:「把筆涮淨了掛好,字也等幹了收起來。」說完也不管自己先前說好的叫他跪到晚飯後的話,一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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