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o京紫禁城是明初的皇宮,其規模比北o京紫禁城更大,在朱由校要南下前,就已傳諭於南京工部,撥款三百萬元命其修葺宮城,到現在宮城已經煥然一新,本因地基下沉造成宮內積水的問題也已經得到解決,且改善了排水系統。
不過,朱由校也沒打算在這裏長住,也沒在意這離外城較近的皇宮會不會在這漫長的梅雨季里再次被洪水淹沒,不過在看見寢宮外那半畝菜畦地時,朱由校不禁暗想當年朱元璋在這應天府主政之餘是不是真的穿着龍袍拿着鋤頭在這莊嚴的大內種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菱馨,會種地嗎?」朱由校伸着手臂,一邊任由菱馨給自己穿着冕服一邊問道。
「回陛下,奴家三歲時就被賣到了孔府,不會種地」,菱馨這麼一說,朱由校便道:「待會讓內侍找把鋤頭,朕抽空叫你種新推廣的番薯,等我們回京時,就能吃着烤紅薯回京了。」
朱由校說着就見王承恩已經來了,點頭示意後就坐上龍輦在渾重的古樂聲中往大殿而來。
南o京各部院大臣以及各監寺官員以及應天府官員此時都已列於殿內,本來在留都為官就等於賦閒養職的這些留都官員們還不太適應上早朝,更何況留都已經上百年沒有了早朝的規矩,所以許多大臣到現在也還沒到齊,即便到了的也在打哈欠。
這讓臨行充作點名御史的隨扈御史很是無語,這要是在京城,今年京察,只怕整個留都的官員有八成都要被罷職降級。
應天巡撫王文奎倒是早早的來到了殿內,同幾個同僚寒暄之時,就聽得「陛下駕到」之語。
王文奎忙同其他官員一同見禮,而此時也已端坐於金鑾上的朱由校喊了平身後就開口喊道:「應天巡撫王文奎。」
王文奎走了出來,也沒敢抬頭見朱由校,只是斜眼瞥了一下,只覺得眼前這皇帝有些年輕。
朱由校也同樣在打量着這個應天巡撫王文奎,見他氣喘如絲,身材消瘦,雖有些不凡氣度卻也是中氣不足,虛弱的很,應該是聲色過度之人。不過,朱由校也沒計較這些,士大夫耽於武藝,寄情聲色,大都文弱也實屬普遍之象。
「你就是應天巡撫王文奎,朕且問你,緣何這留都乃兩京富貴地,也有如此多的棚戶貧民,甚至還有混混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劫走小孩,甚至嘯聚數百人鬥毆?」朱由校問向應天巡撫王文奎道。
王文奎不由得感到暗自驚訝,心想昨日陳名夏果真說對了,東廠出現在棚戶區後,這麼快就讓陛下知道了消息,不過聽陛下這話,似乎不僅僅是棚戶問題,也在質問自己為何讓南o京城變得這麼亂。
王文奎暗自慶幸若不是董其昌提醒,自己或許此時還真不知道怎麼應付,自己本以為在前些日子在陛下看得見的地方整飭一下就能矇混過關,畢竟即便陛下來南o京也只會待在宮城裏,可自己倒忽略了東廠。
還好的是,在董其昌的提醒下,王文奎也做好了準備,忙拱手道:「回稟陛下,近年來,湧入南o京城的無地流民本就愈來愈多,而南o京城同江南其他城鎮一樣,以絲綢織造甚為達,因而這些百姓可依賴織造作坊過活;
但如今隨着皇家織造局的出現,壓制絲織價格,破壞織造行當秩序,使得大量織造作坊垮掉,從而出現了許多無工可做無地可種的百姓,他們沒有路引無法返鄉只能聚集於城中,但又無工可做,無地可種,因而就不得不結棚而居,其中不能生活者流落為盜寇也是在所難免,若要使南o京安寧,為祖宗千秋社稷計,微臣斗膽請求陛下取締皇家織造局,讓利於民!」
王文奎口齒犀利,邏輯嚴密,且說着就直接跪了下來,以頭碰地,使得朱由校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話。
朱由校承認皇家織造局這種代表先進生產力的公司會打破舊的經濟秩序,隨着生產成本的降低,織布的價格肯定會降低,從而導致其他傳統的織造作坊的利潤空間縮小,並最終被淘汰,使得許多織造作坊的僱工下崗。
但朱由校沒想到這王文奎竟然直接要求自己取締皇家織造局,而不是建議提高其他織造作坊的生產力水平和僱工們的技術水平。
「你們也是這樣認為的嗎?」朱由校這時候問向了其他大臣。
這時候,
第兩百二十九章 留都官員對國家資本的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