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昌見此不由得笑了起來,但也沒有要勸的意思,一個清倌不值得他去招惹正在興頭上的王文奎。
陳名夏等年輕士子雖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跟應天巡撫王文奎爭風吃醋,因而也都故作淡然的笑看着魏敏兒。
魏敏兒卻是滿腹委屈不敢泄出來,本來被當今皇帝朱由校如此欺辱也就罷了,好歹朱由校也沒只是逗弄而沒真的強來,但眼前這個應天巡撫卻是如此明目張胆地要求自己去坐在他懷裏。
這是把自己當什麼了,當做可以隨意賣身的娼o妓之流嗎?
魏敏兒不由得咬緊薄唇,兩眼不由得閃爍起淚花,她不由得想起自己以前還是閣老千金時無憂無慮的日子。
自己幾時被人這樣輕視過,一個糟老頭子也敢對自己吆五喝六,就仗着他是這裏的巡撫!
「怎麼,你不願意,是擔心本官銀子給的沒那閹宦多嗎,還是認為本官權勢沒他大?」王文奎冷冷地問着魏敏兒。
朱由校此時也平添了幾分怒意,他可沒想到眼前這個昔日在朝堂上對自己滿口胡言的應天巡撫王文奎此時在籬水閣卻是如此的作威作福。
「吳進,日後抓了此人,一定要先割掉他舌頭,這傢伙的嘴還真是臭,你數清楚他罵朕是閹宦多少次了嗎?」朱由校問着吳進道。
吳進忙回道:「回稟陛下,這王文奎共罵了三十次,陳名夏罵了二十三次。」
「給朕記清楚,到時候朕要找他們算賬的」,朱由校說着,又轉移目光看向樓下。
「敏兒身子不適,還請中丞見諒,先行告退」,魏敏兒最後還是沒有答應王文奎,而是轉身準備上樓。
但這時候,誰知這喪心病狂的王文奎竟直接跑過來抱住了魏敏兒:「誰讓你走的,本官讓你走了嗎?」
「中丞請自重!」魏敏兒這時候突然拔出匕來抵在脖項間,逼得應天巡撫王文奎不得不鬆開魏敏兒,氣呼呼的坐了回去:「賤貨,每次都在本官面前故作清高,卻願意讓一個閹貨進你的屋子!」
「加這個是第三十一次,這王文奎的凌遲刀數在八百基礎上又加一百」,朱由校說了一句後就繼續看着。
而就在王文奎仗着自己是一省巡撫,封疆大吏,魏敏兒又不過是被抄家的閣老千金,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因此對魏敏兒步步緊逼時。
復社領袖張溥此時忙走了進來,剛才在簾外已經瞧得大概情況的張溥便不由得勸道:「中丞何必如此動怒,她魏敏兒不過一墮落的風塵女子之流,雖有些才貌,但到底是犯官之女,而您卻是前程似錦,何必招這些麻煩,依我看,我們何不如罷手言和,畢竟這裏的東道主可是這位敏兒姑娘,我們不能反客為主啊!」
張溥勸解時,隨同一路的官紳王思任和陳繼儒等也相繼勸解起來。
應天巡撫王文奎見這麼多人解勸,他也不好在對魏敏兒苦苦想逼,便道:「也罷,你且再去彈奏一曲吧,若彈不好,休怪本官將你押送刑部。」
王文奎的話語依舊帶着威脅的成分,因而魏敏兒也只得再次上台彈奏。
等到魏敏兒一曲終了,王文奎也不好再為難,但也沒有讓魏敏兒回屋,而是叫過那洪媽媽來,問道:「魏敏兒的梳籠,我今晚就要得到,五千兩,夠不夠?」
「不夠,得六千之數」,這洪媽媽說着就用手指比劃了一下。
王文奎點了點頭:「六千就六千,那人既然是閹宦,六千也不虧。」
「陛下,他剛才又罵了你一次,現在是三十二次」,吳進說着,朱由校就不由得誇讚道:「耳力不錯,再給朕仔細聽聽,他們下面要說什麼。」
吳進應了一聲,而這時候,董其昌和王文奎等倒也沒再做飛揚跋扈而又放浪形骸的調戲女子,一個個忙又正襟危坐起來。
其中,董其昌作為邀請起者,便先喝了一杯酒,然後說道:「今日召集老少朋友來此聚集,一是如今正好是董某的壽辰,雖不是逢九整數,但也是件可賀的小喜事,另外則是關於動僱工鬧事的事,前者就不必說了,但後者諸位還得再想想在這段時間會不會出什麼紕漏,這些日子整個江南已經開始出現紛亂跡象,到時候只要我們動百姓們鬧更大的事,就能逼得陛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