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叫山回到西內院,對衛隊兄弟說,「兄弟們,誰跟我去逛一逛窯子?」
眾兄弟皆是一愣,不明白陳叫山這是唱的哪一出……惟有七慶和鵬天,心裏明得跟鏡兒似的,七慶笑道,「隊長,我跟你去……」滿倉一聽這話,嘴巴張得老圓,「七……七慶……你……你你幹啥?」
「咳——」陳叫山笑着拍拍腦門,「話沒說清楚,嚇着兄弟們了……」說着,陳叫山便將自己「將欲取之,必先與之」的想法,與兄弟們說了說……
聽完陳叫山的想法,大頭不無擔憂地說,「隊長,我聽說,萃棲樓可是孫縣長的小舅子開的,春雲苑的老闆,好像在省城也有啥親戚哩,咱都不好惹啊……」二虎便附和,「是呀,去年有伙北邊來的毛皮販子,不知咋弄的,跟春雲苑的人吵起來了,結果咋樣,被人家打得滿嘴吐血,被人槍架腦袋上出的春雲苑……」
「嘿,你倆是不是常去逛萃棲樓和春雲苑?知道得賃清楚哈……」陳叫山拍拍兩人的膝蓋,笑道,「咱去,就是逛窯子的人,他們打開門來做買賣,豈能不歡迎?」
「隊長,還真去啊?萬一被纏住了……」三旺不無擔憂地說。面瓜一聽,頓時笑了,「我說三旺,瞧不出你這悶葫蘆,也逛過窯子?咱隊長是啥人,必悅樓那頭蠻牛,都不能咋地,幾個娘們兒,就把咱隊長纏住了?」黑蛋頓時也插話,「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嘛……」眾人皆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聲漸落,鵬雲低着頭,若有所思地說,「可咱要是去逛了窯子,就等於是打草驚蛇了,余團長那伙人,本就忌憚我們,這一鬧騰,豈不是更提防我們,我們以後豈不是更不好對付他們了?」
鵬飛便也贊同說,「是啊,以前咱都在暗處,他們在明處,可咱一去窯子,咱就在明處了,以後跟蹤也不好弄了……」
「暗個屁……」七慶不屑地說,「余團長興許早就知道咱們跟蹤了,沒明說而已,揣着明白裝糊塗,要不然,今兒早上,我跟天為啥跟他們幹仗……」
「哎呀,這也不行,那也不妥……」鵬天有些激動了,「要我說,跟夫人申請一下,給咱一人發一把槍,把那啥狗屁萃棲樓,啥爛慫春雲苑,直接給包了餃子,老虎不發威,他娘的還以為我們盧家衛隊是只病貓呢……」
眾人紛紛看着鵬天,一臉鄙夷神色,鵬天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還以為自己衣服上爬了虱子呢!
陳叫山捂嘴咳嗽一聲,忍住沒笑,扯扯鵬天的衣角,示意他坐下,「你們啊,都沒把《三國演義》讀好,啥烏巢劫糧啊,蔣干盜書啊,周瑜打黃蓋啊,還有啥呂子明白衣渡江啊,曹孟德塗改書信啊,司馬懿詐病賺曹爽啊……這裏頭的道道,曲里拐彎,深沉得很哩!」
黑蛋走過來,蹲在陳叫山身前,撓撓後腦,笑嘻嘻地說,「隊長,你給我們講講嘛,我又不識字,書認得我,我不認得書……小時候聽我們村的聾老漢,在村口老碾盤上講三國,聾老漢門牙掉了好幾顆,說話不關風,兮兮兮的,我都聽不清楚他說啥哩……」
三旺將凳子朝陳叫山跟前湊了湊,「隊長,你給我們說說,我也愛三國哩……以前我拿木耳架上的棒棒,削關老爺的青龍偃月刀,我爹扯着我耳朵罵我,說我糟踐東西哩……」
陳叫山看了看日頭,覺着時間尚早,逛窯子須天黑透以後才好去。於是,便「咯咯」兩聲,清了清嗓子,咽下一口唾沫,將袖子一抖,右腿架到左腿上,剛要開口,一琢磨:這兒不正坐着一位熟讀三國,嘴巴比自己能說的人嗎,何必自己浪費唾沫呢?更何況,自己未必比人家說得好哩……於是,朝面瓜一眨眼,「瓜,你給兄弟們說道說道……說三國,聊水滸,楊家將,岳飛傳,薛剛反唐,蕩寇志,這都是你的拿手菜啊……來一段!」
面瓜擺擺手,「隊長,我哪比你說得好呀?還是你來吧……」
「嘿,給你三炷香,你還不想坐供台啊……」陳叫山笑着,一聲大吼,「兄弟們,一起上,把瓜的褲子給我扒了,光屁股拉出去遊街……我看你講不講……」黑蛋和三旺等得心切,率先撲了上去,黑蛋去抱面瓜的胳膊,三旺便去解面瓜的褲腰帶……面瓜急得直跳,屁股一聳一聳,脖子繃得直直,大叫,「好好,好……我講我講……我講還不成嘛……」
面瓜重新坐好,用手
第五十三章 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