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水河岸邊亮起了一串串火把,連城牆上的白色磚線,也映照得清清楚楚……
陳叫山舉着火把,向北城方向看去,北邊一片漆黑,而後,收回視線,對兄弟們說,「要破北城,必須穿過太極八卦陣,那些個石頭巷子曲里拐彎的,又窄狹,咱的火龍車派不上用場,去的人多了也不行……所以,我們的一部分兄弟,就守在吊橋這兒,海明老哥的機槍隊,依舊去守河底秘道,另一小股兄弟,去上游的鐵索橋,封住所有過河的退路!三旺帶領火龍車兄弟們,去主城以西,用火龍車猛轟北城碉堡和木塔,其餘的兄弟,都去闖太極八卦陣,直插混天王的大本營!等到闖進北城中心,打開了北城石門,我們放火箭為號……」
經過一番商議,鵬天、七慶、羅明寬、大果,以及幾個受傷的民團兄弟,泥瓦嶺鄉親,再加上新近加入的民團兄弟十餘人,留守吊橋;三旺帶領大頭、二虎、鵬飛、鵬雲,泥瓦嶺鄉親中的火炮手,以及三十位民團新兄弟,去主城以西,用火龍車轟擊北城石門;常海明的機槍隊,增派二十名民團新兄弟,守住河底秘道入口,以及沿河城牆一線;二十位民團新兄弟,去上游鐵索橋,守住要道;陳叫山、姚秉儒、滿倉、面瓜、黑蛋,以及剩餘的民團新兄弟,全部去闖太極八卦陣……
陳叫山和姚秉儒,帶領一眾兄弟,趁着夜黑,來到了巽門巷道口。陳叫山問姚秉儒,「這兒便是生門?從這裏能闖過去?」姚秉儒點了點頭,「巽門雖然是生門,但巷道最長,岔道最多,我們進去以後,一定記住:但凡遇到十字形岔道,一律朝左拐,向前和向右,都有機關,大家一定要記住……」
今夜無月亦無星,周遭一片漆黑,進入巽門巷道後,愈發伸手不見五指,姚秉儒和陳叫山,走在最前面,緊貼石牆,貓腰慢行,其餘兄弟緊隨其後……
摸黑走了一陣,前方果然出現了一個十字形岔道口,陳叫山蹲下來,仔細查看,左邊巷道口上,有一塊極為隱蔽的石頭缺口,便與姚秉儒握握手,以示確認,便走了進去……
儘管四遭一片漆黑,但陳叫山走着走着,越來越感覺到了一種壓抑,石牆似乎越來越高,巷道越來越窄……
黑燈瞎火中,陳叫山剛邁出一步,突然感覺腳腕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個前撲,險些摔倒,俯身一看,原來是一截細繩,細繩團繞在三個滑輪上,一個大滑輪,三個小滑輪,細繩貼地,滑輪靠牆,十分隱蔽……
隨着陳叫山腳腕一絆,細繩一扯,滑輪一轉,巷道中忽然便傳出了一串清脆的鈴鐺聲,這裏一響,那裏一響,忽而遠,忽而近,仿佛是左邊,似乎又在右邊,前面有,後面好像也有……
「陳兄小心……」姚秉儒大喊一聲,將陳叫山一下撲倒在地,前方巷道的石牆下部,有一排的三角形小洞,「嗖嗖嗖」地飛出了一排薄刀,隨着姚秉儒將陳叫山撲倒的一剎那,薄刀便從二人身體上方飛過,「叮叮叮叮」幾聲,扎在石牆上,反彈回來,險些扎傷身後的兄弟……
陳叫山猛然想起了當初夜闖鐵索橋時,在鐵索橋的橋頭和橋墩附近看見的機關,與這巷道中的機關,極為相似……姚秉儒便解釋說,這種機關叫「縛龍索」,靈敏得很,人只要絆上細繩,立刻便帶動各種機關,連鎖反應,並傳遞信號……要想破壞「縛龍索」,只有從大滑輪的中心入手,將滑輪中心的那個繩結慢慢解開,不使滑輪轉動,方可破解……
又朝前走了一陣,姚秉儒的眉頭越皺越緊,不停地抽動鼻息,要兄弟們慢慢走,陳叫山便問怎麼了,姚秉儒說,「我也有很久沒來八卦陣了,我總覺着這裏有問題,巽門歷來守備嚴密,裏面很少有人來,應該有一種潮濕陰冷的氣味,可這裏……好像有一股子怪味兒……」姚秉儒想了想說,「嗯,好像是鑿石頭以後,留下的石頭沫子味道……」
轉來轉去,前方依舊一片漆黑,似乎巷道永遠走不完,陳叫山有些焦急……
前方又是一個十字形岔道口,姚秉儒仔細查看一番,依然帶領大家進了左側巷道。剛走幾步,面瓜忽然大叫了一聲,「上面有人……」話未落音,卻見巷道上方,有幾個黑影,一閃而過,眾人下意識地一蹲,緊貼石牆,將槍口朝上……
「呯——」一聲槍響,一位民團兄弟應聲倒下,眾人皆驚懼,不知道槍是從哪裏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