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看得見我。」柳清歡緩緩現出身形,道:「但你不該看得見才對,所以我想請教一下,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何鬼差卻未立刻回答,而是打了個手勢,徑直走到最近的一間空殿,等柳清歡進門後,抬手布下一圈黑色屏障。
「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轉過身,何鬼差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盯着柳清歡上下打量一番,說出了這句話。
柳清歡也在打量對方,相比起大多數普通鬼差,這位的實力要高得多,接近於大乘六七層境界,不然也不會被派來和一眾大乘人修打交道。
但這並不能解釋為什麼對方能看到正立無影下的他,以及為何能一眼看出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柳清歡的目光變得深邃無比,卻故作無知:「你在說什麼,我站在這裏,怎麼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
何鬼差擰着眉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道:「你與這個世界沒有因果!我不管你來到此地有何目的,但是,你最好不要插手太多,以免擾亂原本的因果!」
柳清歡神色一凜,復又放開:對方竟然能「看到」因果,莫非是同道中人?
不過,對方有一點說錯了,他在森羅萬象書院教授煉丹術那麼多年,怎麼可能和這個世界沒有因果。
只是在他謹慎的行事下,這些因果都很淺薄,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太大影響罷了。
唯一比較特殊的是墨寂,因為他治好了他的傷。但可能在原本的時間裏,根本用不着他出手,或墨寂另有奇遇,或另有旁人出手。總之對方的傷肯定是好了,才會在後來順利晉階大乘。
「好吧!」柳清歡攤攤手,爽快承認道:「你放心,我只是一個旁觀者,不會插手太多這個世界的事情。」
「記住你的話!」何鬼差語含警告,又指了指他眼間懸掛着的冥神印:「為何你會有此印?這印章我未曾見過,但是不是跟我冥界頗有關係?」
因為它是眾神時代冥尊鬼黎的印璽。
不過這事就不用與其細說了,柳清歡左手一翻,拿出鬼差令牌朝對方晃了晃。
「我還有這個。」
何鬼差愣了愣,驚訝道:「酆都孽鏡台功曹令史!你、你是」
柳清歡把一根手指放在唇邊,然後搖了搖頭。
何鬼差神情一緩,語氣明顯好了許多:「行,我不問,只要你心裏有數就行!」
柳清歡便趁機問道:「那個天棄者的情況,道兄可否與我說說?」
「那是個很難纏的角色!」說到這個,何鬼差正色道:「具體情況我也不太了解,據說對方曾經是一位天剎尊,但某一天突然瘋了一般大開殺戒,造成修士以及凡人城池數千人傷亡。
之後他銷聲匿跡了很長一段時間,再現身時就剩下元神,被天刑者帶到地府,說要將其投入無間地獄。」
柳清歡默然,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
天選九君中,天剎尊與天刑者一個掌殺戮、一個掌刑罰,權力最大,也最容易行差踏錯。相較起來,引渡人就比較安全,至少沒那麼多機會犯錯。
「所以說,他現在就躲藏在這座大殿裏。」柳清歡摸了摸下巴:看來有必要到最下一層去逛逛了。
與何鬼差又交談了一會兒,稍稍了解了下如今的地府情況,對方便拿出自己的鬼差令牌,輕輕一按!
令牌上小鬼的雙目射出兩道光束,匯聚到一處形成一條能直通地府的通道。而柳清歡也看清了對方的官職:磔刑地獄掌獄史。
難怪修為這麼高,原來這位是執掌一獄的掌獄史。
看着對方的身影緩緩消失在幽光中,柳清歡又在原地呆了片刻,才轉身朝門外走去。
「柳先生?」
一聲叫喊打斷他的沉思,抬頭一看,就見墨寂和其他幾個人都站在殿外,一臉驚詫地望過來。
柳清歡扶額:剛剛想得太出神,以至於他忘記隱身了!
「墨寂啊!」柳清歡露出笑容,就好像多年前他走在書院裏,迎面遇到了學生跟他打招呼,於是順便回應一句。
然而墨寂不可能被糊弄過去,目光在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