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看着容嬤嬤,雖然容嬤嬤眼利如刀,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是問27「你家小姐是誰,可做的了這華家的主嗎?」
容嬤嬤不回答,看着華老頭和華老太,兩個人昨夜沒有休息好,現在臉色可不算太好,但還是說道「她是我們孫女的僕人,自然是算數的!」
「爹娘,我不干!」李菊花一直呆愣愣的,男人在外面找女人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了,但這個時候了,她若是還渾渾噩噩,妾就要進門了。
李菊花一下子跪到兩位老人身前,聲音悽厲的叫喊。
華老頭和華老太對於他們這個大兒媳婦,其實也諸多不滿,太蠢,又太懶,但怎麼也是自己給兒子娶回家的,現在卻因為兒子闖了禍,必須再帶個女人回家。
「爹,娘,我嫁入華家十幾年,給您兒子生了兩兒一女,在家裏我也做好家裏的活計,這麼多年來,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您們不能讓這個女人進門啊!」李菊花心中酸苦,曾經的甜美都像是一個笑話,這個女人就是對她過去最大的諷刺,她是正妻,這麼多年來,她熬着,不是為了讓男人找個小妾給自己添堵的。她爹娘拼了命,多窮也不送她給人做妾的原由,也是因為,她是正妻!她不點頭,這個人就進不了門!
華老頭和華老太看着李菊花,這個江氏一看就是個大麻煩,若是可以選擇,他們也不想讓她進門,但是現在她有着會害到一家人性命的證據,他們必須接受,沒有別的辦法,只要還想活,就得讓她進門。
「大太太何必這樣,不過是個妾,進了門,還不是隨便你打發的!」容嬤嬤看了李菊花一眼,說道,然後又揮了揮手「江氏,以後這就是你的主母了,還不過去磕頭!」
那江氏看李菊花一身粗鄙,心中自然瞧不上,但她就算是穿金待遇,賤籍就是賤籍,李菊花再髒再丑再不堪,她也是農戶。她何嘗不知道,這是容嬤嬤故意給她的下馬威,要羞辱她。但她為了孩子,為了改換身份,必須接受。
江氏幾步走過去,緩緩的跪在地上「江氏給主母請安!」
李菊花眼睛裏都是血色,看了江氏一眼,不說話,繼續給華老頭和華老太磕頭。
華老太本來就覺得鬱悶為難,現在李菊花這樣,更覺得權威被傷害了「我們還沒死了,磕什麼磕啊,這事兒,輪不到你做主!」
華老頭則是看着李菊花「老大媳婦,這個事兒,華家人都知道是你受委屈了,但你也要看清楚了,這個女人若是不能進門,你男人做的那些事情,咱們家都逃不了,你是想要你這兩個兒子,還有每兩年就能嫁人的女兒,跟你一起充軍受苦,還是一起砍腦袋?」
李菊花無力的跪在地上,她很生氣,很憤怒,可是想到孩子,都是她身上的肉啊,她哪裏捨得他們受苦,但是,但是,這是往她心頭插刀子啊,以後李家村的人要如何看她,她還有什麼顏面?
這麼想着,倒不如自己死了,什麼都看不到了,也省的讓這女人時時刻刻在自己面前,讓她難過流血。
容嬤嬤看到她的表情,心中一驚「不要!」
那華玖的確最為精明,早在容嬤嬤出聲之前,便跑了過去,那李菊花想不開原本是要撞柱子的,卻被華玖擋住了。
「咳咳!」華玖被撞的直咳嗽,他的娘子孫氏,忙過來關心他。
容嬤嬤嚇了一跳,這要是李菊花死了,就麻煩大了。於是,容嬤嬤過去,一把把李菊花給從地上拽了起來「大太太,您可想明白了,您死了倒是容易,您的這幾個孩子,您是真放心嗎?」
李菊花聽她說起孩子,死灰一般的眼睛,多了點情緒。
「都是女人,我也勸勸你,這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咱們女人拼死拼活的生孩子,損了身子也要給他傳遞香火,他呢,在外面照樣花天酒地,你活着,你是他正妻,你的孩子有親生母親照料,你死了,他可以續弦,孩子可以再生,所以這但凡有了後娘,就會有後爸,誰也比不上當娘的自己親自己的孩子,您若是不擔心自己這幾個年幼的孩子被人欺負,您放心去死,華家怎麼也會給您風光大葬的!」容嬤嬤把之前華錦曾經說過的話,拿了出來,這話出自一個九歲女孩的口中太過驚世駭俗,但她本人說出來,卻有種獨特的老練清明的意思。
「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