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本次動亂的始發地,碼頭上,一艘漆黑的龐然大物仍然停在那裏,但是其中已經空無一人。
不止是這艘巨輪,整個海州如今也是一片死寂。
取而代之的是隨處可見的斷壁殘痕、屍骸遍野。
夏擎蒼三人靜靜地走在路上,望着四周觸目驚心的慘狀,沉默不語。
看見從小陪伴着自己長大的熟悉場景,陣陣輕聲啜泣從司空燁霖處傳來,司空燁華緊握雙拳,全身隱隱發抖。
夏擎蒼看見二人神態,安慰道:「不要多想,走,快點回你們家看看。」
三人加快腳步,往城外走去。
濱海莊,司空家族所在地,位於海州城外南面十里地,歷代以來都是海州的名門望族,所以招收了很多海州子民作為莊內弟子,之前在海州城中,司空兄妹也發現了許多身着莊內弟子服飾的屍體,但是一一檢查之後,都沒有發現家族中人的影子,一顆心放下的同時另一顆心又懸起,於是不斷加快步伐,趕往濱海莊。
十里地,對於身懷絕技的三人而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是到達目的地的瞬間,心中希望破滅。
司空燁霖大哭着沖向破敗不堪的莊內,發瘋似地挨個房間尋找父母親的身影。
夏擎蒼站在大院中,環顧四周,到處可見劍痕刀跡,地上屍體無序散落,有些已經血肉模糊,分辨不出容貌,有些肢體殘缺不全,死前痛苦萬分,還有些女子全身赤裸,顯然是受盡凌辱而死。
心中悲憤四起,夏擎蒼閉目不忍直視。
過了一會兒,一聲驚呼從後堂傳來,夏擎蒼急忙應聲尋去,只見司空兄妹站在房中,驚恐地望着前方。
一塊牌匾懸掛於牆壁之上,海州英雄四個大字異常醒目,訴說着往日的豐功偉績。
牌匾中間一顆碩大的頭顱被長劍釘在其上,死者雙眼大睜,滿臉憤怒,死死地盯着前方。
「爹!」只聽見司空燁霖一聲尖叫,昏倒在地。
入夜,司空燁霖從惡夢中驚醒,大口喘着粗氣。
「哥,我剛才做了個噩夢,夢見我們濱海莊屍橫遍地,你說這怎麼可能,有誰是咱爹娘龍鳳雙舞的對手?」司空燁霖笑着對坐在一旁的司空燁華說道。
司空燁華眼神望着篝火沉默不語。
「哥,你這是怎麼了?」司空燁霖起身來到司空燁華身邊,看見他的雙手手指不停地往下滴着血。
「哥,你的手受傷了?快給我看看。」司空燁霖關切地抓起司空燁華的手,從身上拿出紗布小心包紮好。
自始至終司空燁華都毫無反應,只是一直呆呆地坐在那裏,盯着篝火看。
這神情,看得司空燁霖心裏發慌,急忙轉身向四周望去,「夏大哥呢?怎麼不見了?」
就在這時,夏擎蒼從遠處走回來,「最後幾具屍體也全部埋好了,大家總算可以入土為安。」
一聽夏擎蒼的話,司空燁霖臉色慘白,叫道:「夏大哥,你說什麼屍體?」
夏擎蒼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司空燁霖已經朝着他來時的方向跑去。
遠處山頭,月光下,數十個小土包稀稀落落地隆起在泥地上,每個土包前都列着一塊石碑,上面依稀可見用匕首刻下的文字。
在中間一處,一塊石碑尤為醒目,上面清晰地刻着「父親司空德之墓,不孝子立」。
看見司空德三個字,一道晴天霹靂砸中司空燁霖,她癱倒在地,趴在石碑上,放聲大哭。
原來這不是噩夢,這是殘酷的現實。
忽然,好像想到什麼緊急的事情,司空燁霖急忙起身在土包群中尋找起來。
等到逐一仔細查看完所有的石碑之後,司空燁霖火速奔回到司空燁華身邊,叫道:「哥,母親的屍體沒有找到?」
一語驚醒夢中人,司空燁華眼神中瞬時閃現出火花,「夏兄,莊內所有的屍體都搬出來了嗎?」
「不錯,不是我們兩個一起搬得嘛,最後你還特地檢查了一遍所有的地方,確認無誤後我們才來到這裏開始挖墳。」
希望之火燃起,司空兄妹二人互相對望,眼神堅定。
母親一定躲在那裏。二人心中異口同聲地說道。
離濱海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