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好久不見,劫匪馬爾福先生?」女孩這時候拍了拍穿在自己身上繡有青銅色和藍色花紋的長袍,慢慢的站了起來,用笑嘻嘻的語氣說道,順便朝他招了招手。
她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馬爾福鬼使神差想到的盧娜·洛夫古德。
「看來外面的大亂子又是你惹出來的?」盧娜試探的問道,並沒有在意馬爾福「逃犯」的身份,就好像碰見了一個老朋友,與他敘舊。
她沒有等馬爾福回答她,就又繞過了他,緩緩的靠近到了那扇門前,舉起自己纖細的手臂,在門的內面敲了敲,拍了拍。
「幫我攔住他們好嗎?出個難點的問題,我想和這個同學聊聊天,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她對着拉文克勞的大門輕快的說。
盧娜似乎對馬爾福完全沒有敵意,甚至還友善的主動幫了他一把。
就好像他不是在逃的劫匪一樣,只是和她關係比較好的同學。
「我的問題一向都很難!」剛才那個溫柔提問的聲音這下子似乎受到了冒犯,沒好氣的回覆着。
作為一扇門,它似乎還是沒有什麼辨別「善惡」的能力。
在叮囑門環以後,盧娜才轉過頭去,用她那有些朦朧的眼眸和馬爾福對視了起來,用手撥弄了一下自己耳垂的蘿蔔耳環。
「謝謝,另外…好久不見。」馬爾福輕聲說道,微微的皺着眉頭,心裏也有些為了盧娜的舉動而感到狐疑。
「好久不見,和那位德拉庫爾小姐的旅程是不是很開心?」女孩飄縹緲渺的傳了過來,即使近在咫尺,聽上去倒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似的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像刻意打趣的問題,尤其是盧娜用她那輕快的語氣問出來,就好像兩人真的只是去旅遊了一圈似的。
「不太好說。」馬爾福搖着頭回答道。
「他們似乎都在參加葬禮,你不過去嗎?」他走到了一張圓圓的高腳桌前,找到一根鬆軟的,鋪着藍色花紋的坐墊的椅子坐了下來,對着盧娜緩緩問道,轉移了話題。
既然盧娜對他沒有什麼敵意,那他也不想用一些不愉快的方式處理現狀。
看盧娜這副表現,似乎對他一點看法也沒有,似乎那場聖誕節的舞會,才剛剛結束似的。
無論如何,這比充滿敵意好。
這時候拉文克勞的休息室中只有盧娜一個人在。
其餘的所有學生,都滿懷悲傷的心情去禮堂內參加追悼會和葬禮去了。
「鄧布利多教授又沒死,為什麼我要參加他的葬禮呢?」盧娜語氣輕快的說。
恍然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怎樣的具有衝擊力的話語。
馬爾福挑了挑眉,淺灰色的瞳孔急劇的收縮了一下,然後眼睛微眯,盯着前方語出驚人的女孩。
女孩的話讓他有些緊張起來。
「你不相信?我可認為你應該是知道的,當然,這也是我的直覺。」盧娜圍着椅子轉起了圈,抿着嘴唇,撩了撩自己有些雜色的淡金色長髮,同樣打量着眼前闊別已久的前舞伴。
」當時鄧布利多教授的那隻寵物——鳳凰福克斯就為了他開始悲慟的歌唱,可是我卻聽出來,它的歌聲沒有那麼哀婉。」盧娜接着用輕靈的說道。
「那不應該是失去主人的時候應該有的聲音。」
「這算是個證據了哦。」盧娜自信的說。
「你聽,現在那隻鳳凰也在高聲歌唱着呢,歌聲是不是並不悲傷?」
那悠揚動人的歌聲如今極富穿透力,幾乎擴散到了整個霍格沃茨,也透過了層層石壁,傳到了拉文克勞的休息室里。
這時候實際上葬禮已然結束,鳳凰福克斯已經離開了,是魔法造成的持續回音。
很遺憾,馬爾福並不能聽出盧娜所說的,福克斯歌聲當中有些虛假的情緒。
無論怎麼聽,都讓人莫名的感到悲痛。
他的心頭突然湧上了一些無力感。
因為他並沒有分辨歌聲中細緻的感情色彩的能力,因此更為盧娜的這敏銳感知而嘆服。
也許也只有這個女孩能夠做到了。
「這並不能說服任何人。」馬爾福微微搖了搖頭,「至少不能說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