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不要離開!」
如同剛剛做了一場噩夢,躺倒在地的雪靈幻冰在下意識的疾呼中驟然驚醒,她望着眼前仍在笑靨如花、動作熟練照顧着自己的暗語凝蘭,率先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我不想回去!」
「好了,靈冰小姐不要激動。」用另一隻手按在了雪靈幻冰滿是傷痕的手背上,女僕玩家俏然地低聲回答道:「先生只是交待讓凝蘭照顧你,可沒說讓凝蘭在哪裏照顧你,本着兼顧先生安危的原則,凝蘭也沒想離開先生太遠。」
「這裏是?」抬頭望了一眼四周依舊遍佈着狂風與狂沙的巨大崖壁,雪靈幻冰半晌之後才將自己還待掙扎的身體放鬆下來:「這裏還在邊界地?我他」
「不要着急,凝蘭知道靈冰小姐最關心的是什麼。」再度拿起了自己擦拭對方額頭的手臂,暗語凝蘭笑着回答道:「有先生為靈冰小姐釋放的治療魔法,靈冰小姐是一定可以活下來的,只需要一些時間將先生賦予你的那些生命能量完全消化,完全治癒你身上的傷口——」
「生命能量?」
似乎對這個詞彙非常敏感,雪靈幻冰原本放下的眉頭隨着她的寒聲再度板起:「不是讓他不要輕易使用那種東西嗎?他怎麼還是用在我身上了?」
「情況緊急,先生大概也沒考慮那麼多吧。」暗語凝蘭笑着回答道:「能帶着凝蘭一起跳出虛空,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此地,就已經出乎凝蘭的意料之外了,況且」
「那傢伙本來就沒有休息好,他他現在不應該出現在此地。」似乎對出現在眼前的這個結果非常懊悔,斜躺在地上的雪靈幻冰接過了暗語凝蘭還未說完的話語:「可惡,如果我再多堅持一段時間——」
「靈冰小姐不必自責,這也是先生預料之中的結果。」暗語凝蘭搖了搖自己的頭:「與其擔心先生的情況,凝蘭覺得還是讓靈冰小姐您先恢復過來更重要,只要小姐您沒有大礙——」
「先生自然也可以放下心來,心無旁騖呢。」
轟!
又是一陣狂風出現在距離二人不遠處的峽谷入口,將那裏對峙的景象連同隱約傳來的喊殺聲吹入了掠過山巒的寒風之間,屬於段青與洪山老道兩個人的身影隨後也在逐漸落下的沙塵中漸漸變得清晰,緊隨着出現的卻是其中那位灰袍魔法師無視了對峙之敵、轉身自顧自走向一旁的輕微腳步:「這是治療藥水,喝了吧。」
「謝謝。」
似乎對此時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幕感到有些意外,下意識伸手接過那瓶治療藥水的雲驚步捂着胸口上的深重傷口,有些驚訝地抬頭出聲:「為什麼要幫我?」
「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什麼不幫你呢?」微微檢查了一下對方的狀況,站起身來的段青笑着拍打起了自己的雙手:「靈冰只是贏在信息差和出其不意的結合,論實力,你也絕不是輕易可以被打倒的對手,身為東道主兼擂主,我應對你給予足夠的讚賞和肯定。」
「過譽了,輸家就是輸家。」端着藥水瓶的雲驚步勉強扯出了一絲笑容:「本想着熱熱身,給之後的挑戰做準備,沒想到居然把自己熱進去了——正如我之前所說,既然打不過雪靈幻冰,那就證明我沒有那個資格挑戰你,就此退出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我不認為你失去了挑戰的資格。」段青搖了搖自己的頭:「這本就是賽程外的一場戰鬥,無論輸贏,你的資格都不會受到影響,期待未來再度登場與我較量時,你能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實力。」
「我倒是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什麼資格繼續待在這裏了。」將眼前的景象盡收眼底,勉強站起身來的雲驚步隨後也拖着自己沉重的腳步向峽谷外走去:「剛才的一切出現得實在太快,我也不打算深究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識時務者為俊傑,既然有那個天外來客在,我就不再橫生戲份了。」
目送着那位長槍戰士虛弱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山谷與天空的交匯線邊緣,段青無奈地收起了自己的目光,他朝着空中打了個奇怪的手勢,然後才將自己的注意力重新轉回到了這段時間從未有所動作的道士玩家身上:「好了,接下來就是我們之間的問題了,天外來客先生。」
「身為一名合格的道士,會一點來去如風的道法不是很正常嗎?」一直注視着段青出現以後的種種舉動,洪山老道大喇喇地一揮袍袖:「老道我可是超脫塵世之人,不會與你們這些被凡塵束縛的傢伙們一般見識的。」
「哦?那也就是說,你出現在這裏實屬意外了?」挑了挑自己的眉毛,
段青一臉彬彬有禮地回答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閣下暫時退場如何?我們在此地還有一些呃,要事要辦,繼續待在這裏的話,恐怕會對你我雙方都造成不小的困擾呢。」
「」
仙風道骨一般的玩家沒有回話,只是用帶有絲絲意味深長的澹然目光回望着段青的臉,後者隨後也跟着攤了攤手,用宛如局外人一樣的語氣驅散了場間片刻的啞然與寂靜:「好吧,看來你是不打算走了,那也就是說——」
「你也想參加我們的比賽,是吧?」
「怎麼,不允許?」
「拜託,就算你再怎麼出塵,你和你的同伴們應該也聽過我們的比賽和具體規則才對,想參加我們的決賽可是需要一定的資格和流程的,不然對那些傢伙們可不公平。」
「塵世間的規則說到底也只是塵世間的規則而已,對像老道我這樣的外人可沒有什麼作用,老道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打死你就打死你,你有什麼資格插嘴?」
「嘿。」
望着擺出一副死纏爛打模樣的道士發出了一聲嗤笑,段青隨後叉腰點了點自己的頭:「不得不說你的這番話聽着非常順耳,很有我當年的風範了,我們這種野雞比賽說到底也沒有什麼強制力作為保障,真有人跑過來砸場子的話,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
「喲,這是正式下了逐客令麼?」洪山老道聞聲吹鬍子瞪眼了起來:「老道我今天偏偏就要擋在這裏,你能拿我怎麼樣?」
「不怎麼樣。」將手中的元素法杖擎在了地面上,段青朝着對方伸手示意道:「那就來吧,身為擂主,我同意了。」
「同意什麼?」
「同意你成為我的對手。」
掠過山澗的風仿佛也在這一刻變得強烈了少許,段青衝着對方咧嘴一笑:「挑戰者嘛,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只要能把你們這些亂入者打趴在地,所謂的『影響』自然也就不存在。」
「黃毛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