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眼前的這個情況,怎麼看都不像是對咱們有利吧?」
沒有對段青的喊話作出任何回應,連成一條線的黑影群完全遮擋了原本的水面邊際,人數上的壓倒性優勢也讓望着這一切的呂板凳捏緊了自己的拳頭,緊皺着的眉頭之下卻是扯出了一抹硬漢式的微笑:「這麼多人打我們幾個如果不是考慮到接下來還有大事要辦,我倒是不介意在這群人身上找回當初街頭干架的感覺呢。」
「先前我們在牆山那邊打的那場架,對方出的人數可不比現在少。」段青也同樣咧起了自己的嘴巴:「只不過當時的他們還有退路可選,所以沒有與我們火併到底,現在嘛哼。」
「看這個架勢,他們是打算先佔下這塊地盤了?」抱着雙臂露出了一抹冷笑,鐵林用仰起的鼻息透出了更加沉重的一聲冷哼:「笑話!有沒有問過我們的意見?敢在我鐵林面前搶地盤,是不是活膩味了?」
「你還有想要探查那個巨大遺蹟的打算麼?如果有,我勸你現在就放棄比較好。」呂板凳隨後扭頭將話甩給了段青:「他們看起來不像是要輕易放我們過去的樣子,而帶着這麼多人還想安然無恙地探索遺蹟,根本就是痴人說嗯?」
「你家女僕呢?」
就像是大戰在即前清點兵將的時候忽然發現己方少了一員大將,呂板凳驟然回頭瞪起了眼睛:「她跑哪去了?」
「她去探查地形了。」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前方的遺蹟高處,段青的聲音也跟着壓低了幾分:「現在差不多該回來了。」
「什——」
頂在己方陣營前方的一大一小兩個壯漢齊齊愣了一愣,還未完全脫口而出的質疑隨後被來自遠方的幾道劇烈的震顫聲所打斷,圍觀在四周水面邊界的黑影也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然後目送着正在爆發飛出的數枚大小不一的石塊在彼此昏暗的軌跡中墜入水面:「——先生。」
「凝蘭回來了。」
金屬絲線的反光脫離了那些墜入水面的切割巨石表面,帶着幾乎拉成筆直的一道微痕回到了段青所在的位置,如同鬼魅一般逐漸變得清晰的暗語凝蘭隨後也在呂板凳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下向着灰袍魔法師輕輕行禮,同時也將自己還在回收的數道金屬絲與還未完全褪去的血光甩在了自己的身後:「凝蘭大致描摹了一下裏面的情況,請先生過目。」
「你們家養出來的女僕都是什麼身份,超人麼?」
回頭望了一眼遠方巨大遺蹟的高處已經被切割開來的明顯缺口以及缺口中正在徒然叫罵的幾道代表敵人的「黑點」,呂板凳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氣:「神不知鬼不覺的也就算了,這麼遠的距離,她是怎麼過去的?」
「凝蘭有一些獨門的移動技巧。」看了一眼正在低頭檢查着自己冒險者手冊的段青,抬起頭來的暗語凝蘭報以一個乾淨利落的微笑:「是凝蘭『以前』接受訓練的時候學會的,後來『帶』到了這裏。」
「若不是我已不在陰影會,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將你招入麾下。」一旁的鐵林則是再度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聲:「而現在——既然在場的人都是以一敵百的精英,對付眼前的這群蝦兵蟹將可是不在話下!」
沒有對鐵林的這番盛讚作出過多的反應,報以微笑的暗語凝蘭隨後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眼前的段青身上,後者則是在聚精會神的研究中不停念念有詞,最後將目光停在了手冊上以清秀線條描繪而成的某個地點:「如果是這個意思的話,那就轉過這個拐角兩個下一層的出入口——」
「就是這兒了。」
敲定了繪圖中的某個位置,灰袍魔法師以一種肯定的語氣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們從這兒進去。」
「進去?」呂板凳的腦門上似乎掛滿了問號:「進哪兒去?那個大到看不見頂的遺蹟?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
「你覺得眼前的這麼多人守在這裏是為了什麼?為了殺死我們?」段青抬了抬自己的眼皮:「他們在爭取時間,為他們老大爭取時間。」
「我們在這兒浪費功夫的時候,那個我親自叫陣都不敢露面的盟主,這會兒說不定都爬到塔頂了。」說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