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徐渭所作?」趙賢明驚呼一聲,手裏昂貴的紫砂茶杯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他滿臉的震驚,比聽到這幅畫是贗品時還要震驚。這種震驚,是那種狂喜的震驚,因為徐渭是他最為喜歡最為崇拜的畫家!
「是的。」林誠點了點頭,「通過剛才印章中摻合艾絨,可以推斷這幅畫作於明朝。這幅畫,畫風雄強,整體構圖宏大,不在意小節,這正是徐渭畫的明顯風格!而且,凡是畫壇大家,都必定有過人之處。畫風雄強者,其中必定包含無比的精緻精到之處,最明顯的就是徐渭的畫作。他的畫極為奔放,整體構圖大開大合,不拘小節!但其對墨色濃淡的佈局、疏密,一絲不苟,達到了精妙入微的地步。」
林誠喝了一口茶,看着越來越驚喜的趙賢明,繼續說道:「徐渭畫的特點在這幅畫上都有體現,這是證據之一。證據之二就是依據這幅畫的神韻。一個畫家,畫風可變,但是神韻絕不會變,因為神韻就是一個畫家的精氣神,每一個畫家都有自己獨特的神韻。我曾有幸欣賞過徐渭的一副畫,那幅畫上的神韻,跟這幅畫一模一樣!證據之三,趙處長,你來看看這裏。」
「嗯嗯。」趙賢明立刻點頭回答道,然後起身靠近了林誠,臉上的頹廢傷心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驚喜。
「你看這個位置!」林誠用手點了點畫,「有什麼不同?」
順着林誠手指的方向,趙賢明細細的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之後,緩緩地說道:「這根盤繞在大樹上的青藤,用墨比較濃烈,明顯跟周圍景色的用墨不同,好像是作者有意為之。」
「趙處長真是好眼力,一下子就說到了點子上,這處青藤確實是作畫者有意突出的。」林誠笑了笑,然後神秘兮兮的問道:「徐渭號什麼?」
「青藤居士啊。」趙賢明剛回答完,臉上頓時湧現一絲驚恐的表情,他連忙低頭看了古畫一眼,又揉了揉腦袋。臉上的那絲驚恐逐漸變成了狂喜,最後他捧着古畫,喜不自勝的坐在那裏,開心的像是一個孩子。
「是了是了,這幅畫百分之百是徐渭所作!」趙賢明好像發了癲癇一般喃喃自語。
林誠繼續說道:「這證據之三就是這處青藤。徐渭作這幅畫時,耍了個小心機,故意在青藤上加重了一筆,是為了讓後來的有心人知曉是他青藤居士所作。所以,綜合以上三點,這幅畫應該是徐渭模仿王冕的偽作。古代大畫家經常有模仿他人的偽作,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林誠兄弟說的對,真是對極了!」趙賢明無比的贊同林誠的話。
「這幅畫雖然是贗品,但因為是徐渭所作,價值不升反降。我在這裏恭喜趙處長了,能夠得此墨寶,實在是幸運啊!」林誠笑着說道。
「謝謝,謝謝!」趙賢明激動地渾身顫抖。「我最喜歡最崇拜的大畫家就是明朝的徐渭,今天能得到他的墨寶,實在是三生有幸,當然,這全賴林誠兄弟,不,林誠老師的慧眼!」
「林誠老師,請受我趙賢明一拜!」趙賢明無比恭敬地起身,對着林誠深深的鞠了一躬。
林誠連忙扶起趙賢明,有些哭笑不得,這趙處長也倒是有趣,先是稱呼他兄弟,現在又稱呼他老師。看着他無比恭敬地樣子,那是真把他林誠當成了老師!
旁邊一直被無視的兩人,都是驚訝的無以復加,一方面驚訝林誠淵博的知識,另一方面驚訝趙賢明對林誠的稱呼,他居然稱呼林誠為老師!
「林老師?」蘇柔直勾勾的盯着林誠,好看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趙賢明把那副古畫緊緊地抱在懷裏,和林誠互換了手機號碼,無比誠懇地說道:「林誠老師,等我周末閒暇了,一定設宴好好的款待你一番,再向你深入的探討探討古畫方面的知識!」
「趙處長客氣了。」林誠擺了擺手,笑着說道。
趙賢明看了看一旁的劉衛國,又看了看林誠,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林誠老師,如果您早來兩天的話,我們大方的年度廣告合同,我趙賢明一定跟你簽約!但是現在,我已經和鼎盛的劉部長說定了,準備簽約了。人不能言而無信啊,所以今年的廣告合同怕是……明年,等明年!」趙賢明猛的一拍桌子,堅定無比的說道:「我們大方一定跟你們長風合作,我趙賢明向你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