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氛圍越來越躁動,原本優雅的環境變得越來越嘈雜。
人心浮動。
侍者上前斟酒,不知是因為注意力不集中還是因為心情焦慮,竟然弄倒了桌上的酒杯,香檳酒濺到章朝身上,他勃然大怒,聲音狠戾得叫紀傾城驚訝得呆住。
章朝本來要發作,卻瞥到紀傾城震驚的目光,這才如被破了一頭冷水,瞬間冷靜下來。
他今天是怎麼了?竟然會如此反常,跟一個侍者如此計較。
平素章朝絕對是一個情緒極其克制的人,可今天卻像是被感染了一般,陷入一種燥郁煩悶的情緒里……
不僅僅是他,章朝發覺,周圍的人跟他一樣,整間餐廳都不正常了。
章朝壓抑住胸中的悶氣,站起來對紀傾城說:「我去洗手間整理一下,你稍微等我一會兒。」
紀傾城繼續吃她盤子裏的草,琢磨着章朝剛剛說的話。
跟他在一起?章朝這應該是在對她表白吧……
可是宙的影響力不是已經從章朝身上消失了麼?照說他應該不會再愛她了才對,所以……
章朝是真的愛上她了。
紀傾城思索了一下,接受了這個解釋。不愛她,或者愛她,都是很自然的事情,她完全可以接受。
「想什麼呢?」
一個人忽然坐到了紀傾城對面。
紀傾城驚訝地抬起頭,見到了一頭扎眼又熟悉的黃毛……
神的大祭司。
「周諾?你為什麼會在這裏?」紀傾城皺着眉問。
「當然是因為你啊。」周諾湊到紀傾城面前,恬不知恥地承認了,「我可是一直都關注着你的一舉一動。」
紀傾城黑着臉說:「宙不是答應過我,不……」
周諾打斷她道:「神的確答應過你不再管你的事情,可我沒答應啊。」
……
「你想幹嘛?」紀傾城沒好氣地問。
「你不覺得餐廳里的氣氛有些奇怪麼?」周諾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輕聲說:「人心浮動,一觸即發。
紀傾城早就覺得了。「你做什麼了?」
「我什麼都沒做,是你做的。」
「跟我有什麼關係?」紀傾城莫名其妙。
周諾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桌子,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道:「因為你讓我們的神心潮起伏啊。」
……
紀傾城順着周諾的目光看過去,雖然只是一個遙遠的背影,但是紀傾城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個人是誰。
宙。
宙對面坐着陳教授,兩個人談笑風生,似乎並沒有受到周圍情緒的影響。
「他為什麼會在這裏?」紀傾城冷着臉問。
「神屏蔽了所有與你有關係的人,我們的思維他都不再觀測,這回是陳教授約他來吃飯的,哪裏會想到竟然碰到你跟章朝在這裏親親我我?早知道會碰上你們,他肯定不會來,神現在估計都已經氣炸了吧。」
紀傾城默默地插着碗裏的胡蘿蔔,冷笑一聲道:「說得好像他在乎是的,他若是在乎就不會天天給我塞男人了,他根本就無所謂,估計都沒有看到我在這裏。」
「他若是真的無所謂,你要怎麼解釋這餐廳里焦躁的氣氛?」
「什麼意思?」紀傾城放下叉子,終於對周諾的話起了興趣,問:「你是說大家忽然變得不正常是因為宙麼?他不是只能讓人發情麼?」
周諾神秘地笑起來,道:「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們的神了,神既然能夠讓人相愛,當然也能讓人相互憎恨……」
「這位是?」
一個冷冽的聲音打斷兩人的交談。
章朝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餐桌邊,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兩人剛才的談話……
紀傾城立刻解釋道:「這個是周諾,我朋友,剛好碰到。」
她擔心周諾那張嘴,怕自己不先說,周諾會又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
周諾站起來,收起臉上調笑的神情,微笑着向章朝伸出手道:「我們上回在醫院裏見過,不知道章總還記不記得我?」
章朝看了一眼周諾的手,淡淡地笑了笑,並沒有伸手,道:「
第3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