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厲時辰的搶救之下,紀傾城的生命體徵終於穩定下來,但是她的情況依舊在不斷的衰竭,如果不趕快採取措施,他們遲早要失去紀傾城,最晚也不過是幾天之內的事情而已……
可是紀傾城拒絕做肝臟移植手術,也不願意見家人,只是閉着眼躺在病床上,仿佛已經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厲時辰走出icu,對等候在外面的紀家人搖搖頭。
紀國棟的情緒有些激動,杵着拐杖走到一邊去,背影傴僂而悲傷,魏芳擦了擦眼淚跟了過去,輕輕地拍着丈夫的背,也忍不住啜泣起來。
傾人看了父母一眼,搖了搖牙,大步都到病房門口要進去。
「你做什麼?」厲時辰攔住傾人。
傾人移開目光不看厲時辰,低聲道:「我有話要跟我姐說。」
「你要跟她說什麼?」厲時辰皺皺眉,小聲地勸告傾人道:「傾人,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傾人這才抬起眼看向厲時辰,她冷笑一聲道:「怎麼,怕我刺激她麼?她現在卻的就是刺激,讓開。」
這還是傾人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厲時辰猶豫了一下,沒有再阻攔,給傾人打開了門。
「希望你的刺激是正面的……」厲時辰說。
傾人不看厲時辰,走進病房關上了門。
病房裏安靜的只有儀器的聲音,死氣沉沉。
傾人走過去,一把掀開了紀傾城的被子。
紀傾城疲憊地睜開眼,見到是傾人,側過頭去又閉上了眼。
「你為什麼不願意做移植手術,你就那麼討厭我嗎?寧願去死也不要我的肝?」
傾人憤怒地看着紀傾城,氣得手都在抖。
紀傾城現在的身體狀況以及很差了,她連睜眼都覺得費勁,她皺皺眉,聲音嘶啞地說:「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出去……」
傾人氣得一把掰過了紀傾城的臉,紀傾城這才無可奈何地睜開眼看向她。
「放開我。」紀傾城惡狠狠地說。
「你已經要死了,還拽什麼拽?你有本事把我推開啊,你有那個力氣嗎?」
傾人的手緊緊地掐着紀傾城,在她的皮膚上掐出了紅痕來。
紀傾城的神色平靜下來,懶洋洋地看着傾人說:「發泄夠了就出去,我都要死的人了,讓我安靜一會兒。」
傾人冷笑着,她直視着姐姐的眼睛,卻無法在那雙眼睛裏找到姐姐的蹤影。
「你怎麼變得這麼沒用?這就要放棄了麼?」傾人問。
紀傾城懶得理她。
「你從前不是牛逼哄哄的麼!你不是什麼都不怕的麼!你平時那麼驕傲,誰都瞧不起,誰都看不上,怎麼,現在一個癌症就把你嚇成了個慫包,你擺出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啊!噁心死了!」
「這麼噁心,你可以不看我啊。」紀傾城的眼裏終於有了一點火光,她語氣冷酷地對傾人說:「我是死是活都是我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我說過的,我不在乎你的想法。」
「誰說跟我沒關係了!紀傾城,我是你的妹妹,就算你i不在乎我,我也是你的血親!親到只有我的肝臟能救你!你以為你想跟我沒關係就能擺脫我嗎?你以為你說一句不關我的事,你的死活就對我沒影響了麼?你到底是天真還是自私!」
……
紀傾城終於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道:「傾人,現在不是你不給,是我不要。留着你的肝,沒有人會怪你……」
「你以為我怕爸媽怪我?我從逃婚那一天開始,就已經不怕他們了。」
紀傾城笑了笑道:「那你還有什麼可糾結的?就算是感情很好的姐妹,把自己的器官給對方也是一件很慷慨的事情。你那麼恨我,何必把肝臟給我?你要捐的是一個器官,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你搞清楚沒有?」
「我很清楚!」傾人吼道。
紀傾城一愣。
只見傾人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嘴唇顫抖着,近乎咬牙切齒地說:「不僅僅是我的肝……我的腎、我的肺,甚至是我的心臟我都可以給你,因為你是我的姐姐,因為我不想你死!」
紀傾城驚訝地看着傾人,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