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華等到閔江宸睡着了才從屋子裏出來,去了顧老太太屋裏。
顧世衡正與顧老太太說西夏的事,見到琅華,顧老太太抬起頭:「阿宸怎麼樣了?」
「睡着了,」琅華道,「我已經讓人去給閔夫人送信,今天就讓阿宸留在這裏。」
顧老太太點點頭:「也難為這孩子了,我聽說消息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還盤算着等你們回來是不是向太后求求情。」
太后那邊大約快收到消息了吧!
很快京城就會炸開鍋。
「阿宸不能嫁去西夏,好好的孩子,又不是皇室宗親,憑什麼要去和親。這皇家更不能沾,父不父,子不子的,每日裏都是權力之爭,永遠沒有消停的時候。」
琅華瞧了一眼顧世衡,父親是不是將裴杞堂的事告訴了祖母。
琅華上了炕靠在顧老太太懷裏。
顧老太太道:「將來要給我們琅華找一個踏踏實實的孩子,可以不用那麼聰明,也不用非得有多大的功名,必須要寵着我們琅華,讓我們琅華開開心心的過日子,人生苦短,才幾十年的光景,可不能苦了自己個兒,否則一熬人就老了。」
祖母說的很對。
但是有些事,只要你一旦做了選擇,就沒有權利中途退出,就像父親雖然沒有被慶王爺連累,但是最終還是要將西夏的事做完。
琅華笑着道:「祖母,我不嫁人就留在您身邊。」
「那怎麼行,」顧老太太道,「我還等着抱曾外孫呢。」
琅華但笑不語,在祖母心裏,她永遠都是最好的。
顧老太太卻看出琅華笑容中的異樣,「說吧,你們父女肯定有事瞞着我,你們在想些什麼?」
琅華道:「也沒什麼,我只是有點擔心沈昌吉,沈昌吉畢竟曾管着皇城司,知道前朝的察子,也懂得我們能顧家用的方法,如果他說什麼話,萬一引起皇上的懷疑,皇上讓他去調查顧家……那父親的事就可能遮掩不住了。」
沈昌吉永遠都是個不確定的因素。
沈家和顧家牽扯太多,這樣被沈昌吉糾纏下去不是好事。
顧老太太道:「皇上已經將他下了皇城司大牢,還會相信他說的話嗎?」
「這很難說。」皇上一直都是疑心很重的人。
西夏和大齊打仗的時候皇上可以用太后的人,但是仗打贏了,大家又要為自己盤算。
好在裴杞堂在皇上那邊,萬一聽到什麼消息可以幫忙遮掩,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要想方設法將沈昌吉解決了才好。
……
沈昌吉生怕被人打斷,一口氣說出來:「皇上您想,顧世衡在西夏那麼多年,難道就是給東平長公主送個消息那麼簡單?顧世衡手裏有前朝留下的察子,就是因為他們顧世衡才能做成這些。」
沈昌吉的話讓皇帝抬起了眼皮。
「沈大人知道的還真多,前朝的察子是怎麼回事?沈家在前朝也管着武德司,如果真的有察子,怎麼沈大人不將他們收為己用,」裴杞堂清澈的聲音傳來,「沈大人此時搬出顧家來,無非是避重就輕,到如今還沒有解釋清楚,當初為何誣陷榮國公。」
又是這個裴杞堂,在杭州的時候就壞他的好事。
韓璋就要張口說話,卻現裴杞堂向他遞了個眼色,於是他就暫時忍了下來。
「你為了一己私利離間君臣之情,若非皇上明察秋毫,就會害了榮國公。榮國公守住太原,在真定打敗金人足以證明他對大齊對皇上的忠義。」
裴思通忍不住要讚賞,這句話墊的很漂亮,既讓顧家脫了身,又讓韓璋揚眉吐氣,這下韓璋無論說出什麼話,皇上都只有答應的份兒。
韓璋站起身:「請皇上為臣做主。」
沈昌吉閉了閉眼睛,冷汗順着額頭淌下來,如今韓璋凱旋而歸,是大齊的功臣,皇上怎麼也不可能為了他去讓韓璋傷心。
他本是想要抓住顧家不放,裴杞堂卻又不動聲色地禍水東引……
為什麼裴杞堂要幫顧家,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皇帝淡淡地看向沈昌吉:「沈昌吉罪不可恕,傳朕的話,將他交與刑部定罪。」
在皇城司大牢裏是審問,去了刑部就是要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