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回過神來的永遠是綠柳,瞅了眼綠珠端着的水盆子,綠柳上前輕聲說道:「少夫人,還是先讓雨姐姐洗把臉吧,這大半夜的哭成這樣,明兒早上眼睛準會腫。」
阮媛放來小雨,眼睛哭得也有些腫。綠柳先就着冷水投洗了手巾,遞給阮媛。阮媛接過來擦了擦臉,又冰了下眼睛,才將手巾遞迴給綠柳。
綠玉等人拿了阮媛的面脂等物來,伺候阮媛。
綠柳笑道:「沒多餘的水了。」
小雨忙伸手就綠珠手裏接過水盆,放到水盆架上,低眉順眼全沒了白天時的囂張,說道:「能用少夫人用過的水,是奴婢的福氣。」
說完,就水盆里便洗了臉、手,拿着阮媛用過的手巾將臉、手擦乾。
洗過臉,阮媛全沒了睡意,也知自己失態了。瞅着小雨皺了皺眉道:「我不會為你去求世子爺的。」見小雨聞言,急得又要哭,擺手讓她停住,又說道:「不過呢,我給你兩條路選,你還想將來能成為世子爺的妾,就先留我院子吧,和綠柳做個伴。」
綠柳臉「騰」地紅到脖子。
阮媛沖綠柳一擺手,示意她別介意,又說道:「我也知道你若這麼被送回家,會被家裏的姐妹笑話,正好我娘家最近事多,正要尋摸個丫頭使,你若是願意,我就送你去我娘家。明兒有合適的,就將你嫁了。」
小雨垂着眼眸,低聲道:「奴婢想留下來侍候少夫人。」
阮媛知她對樓石並沒死心,也不強求。一切還未開始,哪裏知道當妾的苦?自己腳上的泡自己走出來的,疼也得自己受着。
心底不由得感嘆,若不是自己帶着記憶,一切重來的話,只怕她也和小雨一般,依舊選擇飛蛾撲火般的投入到那虛幻的愛情裏面。
阮媛記得曾經的好,可那只是她一個人的記憶罷了。若是管多了,只怕小雨不會感激她,反倒會恨她。阮媛笑了笑,說道:「你只別恨我不為你求情就行,別的我也就不求了。你以後就跟着綠柳吧,要是明兒世子爺自己消了氣,喊你回去,你也不用顧忌我什麼,直接與他走了就行。」
雖然小雨不太滿意阮媛不為她求情,但一想到自己也不曾給過阮媛什麼好處,能收留她已經是天大的恩典,因此想開了,倒是很感激阮媛。直說道:「奴婢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怨恨少夫人呢。奴婢謝少夫人收留,以後定會和幾位綠姐姐們一樣,盡心盡力地侍候少夫人的。」
阮媛伸了個懶腰,道:「那你今晚上就和綠柳睡一起吧,我也困了,都散了吧。」
綠柳似還有話說,磨磨蹭蹭一步一回頭的往外走,就見阮媛一頭倒在床長,舒心地哼哼着:「綠珠,一會兒你跟我一床上睡吧,順便給我捏捏腰,酸得很。」
綠珠笑着脆聲答道:「好的。不過少夫人可別嫌我睡相不好,早上起來又說我。」
說着話,綠珠將地桌上的蠟燭捏滅一個,舉着另一個的燭台走到炕沿邊上,就放到炕頭的桌子上。然後起身上到炕上,阮媛就往裏一滾地給綠珠騰地方。
小雨拉綠柳的衣角,綠柳只得帶着小雨出去。綠玉、綠蘺,將內窒的帘子壓好,就睡在外廳在軟了榻上。
阮媛走了困,躺在炕上和綠珠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綠珠邊給阮媛揉腰,邊不無埋怨地說道:「少夫人幹嘛將她留下?看她平日裏都鼻孔朝天的,就該被送走,活該。上趕着給人做妾,不要臉。」
阮媛無所謂地笑道:「以世子爺的身份,早晚要納妾的,誰還不一樣呢?認識的,總比來個一點兒底細不知的要好。你以後對小雨好點兒,她人不錯的,弄不好以後就真的是姨娘呢。小心明兒找你麻煩。」
綠珠一立眼睛,手不自由地停住說道:「她敢?她再是姨娘,奴婢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頭,只要我不害死她,世子爺如何也要給少夫人臉面的。」
阮媛嘆道:「你倒是通透。」
綠珠全當阮媛在誇她,一副驕傲的模樣。給阮媛揉腰的手就有些重了。
「死丫頭,你想要我的命?」阮媛佯怒,翻過身來道:「好了,你也就那水洗洗,就睡了吧。」
綠珠吐了吐舌頭,看着水盆,一臉嫌棄道:「不了,反正也不吃東西,她用過的水肯定是酸的,奴婢才不用呢。」
28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