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石雖然與阮峰聊着天,心裏卻在惦記着阮媛。劉貴他也見着了,按着男人的標準來說,也實在是長得不錯。樓石對阮媛沒有那般的熱情,但到底還與阮媛保持着夫妻關係,所以還是挺介意阮媛和劉貴的。所以與阮峰說話,就有些越來越心不在焉。
阮峰大概也瞧出些門道來,他可沒想到別的,只以為樓石對着他一老頭子無聊。阮峰雖然人認死理,但也不是個老古板。笑道:「我從衙門回來,有些乏了。世子要是有空,就去找那哥幾個敘會兒?你們年青人還有個意思。」
樓石如得了****令,也沒客氣地便就告辭出來。阮家統共就那麼幾個房間,出來正好碰見鄭媽,都沒用打聽,鄭媽便就上趕着領着樓石去了阮家兄弟的房間。樓石進去時,阮媛正與劉貴說話說得一肚子氣,使不出來。正暗自生氣呢。
多日的想像、上輩子的記憶,現實到底讓阮媛失望。劉貴對阮媛幾乎可以說是極恭敬的,一點兒都沒有多年未見的那種,她想像出來的熱情。阮媛不禁懷疑,劉貴上輩子對她的愛到底是她臆想出來的?還是真實發生的?
樓石進到屋裏,一眼便就發現了擺在桌上的那個大方竹盒子。
阮家兄弟和劉貴都站了起來,與樓石打招呼道:「世子爺萬福。」
阮媛坐着不動,抬眼瞅樓石。
樓石進到屋裏,便就尋了個離阮媛最近的座坐下,笑道:「都是自家人,無須多禮。」
因為邊上有兩個兄長,所以阮媛動了動唇,終將不大中聽的話咽回肚裏。
阮家兄弟和劉貴重坐回座位上後,都有些拘謹,一時間,屋內安靜下來,誰也不說話,尷尬不已。雖然樓石頭進來之前,屋內並沒有多麼的相談甚歡,但到底還是有人說話的。這下可好,樓石一進來,全都不出聲了。
阮荿、阮莫先覺出不大好來,一心想找點兒話說,可卻越是想找話越緊張,越緊張,便就越找不出話來說。直急得滿頭大汗的。
劉貴見了,自然就幫着阮家兄弟解圍,道:「我才來京城,世子爺和嬋娘的婚禮也沒能參加。既然是親戚,應該上門去拜見,又怕太過唐突了侯爺。不若我安定以後,找個時間請世子爺賞臉吃個飯,就全當認親了,不知世子爺肯不肯移駕?」
樓石笑道:「劉公子客氣了,按着嬋娘,我還要稱你一聲表兄呢。什麼唐突不唐突的,若是表兄想來侯府,隨時歡迎。既然表兄才來京城,應該是小弟找個時間,為表兄接風洗塵才對。」
這兩人沒一會兒的工夫,便就稱兄道弟起來。阮媛聽着他倆個虛偽地聊天就頭疼。於是站起身,乾巴巴地對樓石道:「時候也不早了,你不回去?」
樓石也跟着站起來,道:「哦,少夫人這是準備着要走?」
阮媛瞥了眼劉貴,劉貴卻趁着這時候看了兩眼書。阮媛一抿唇道:「嗯,沒意思,想回去了。」
樓石一笑:「我還以為你會呆到晚上呢,也好,咱們正好一道,我也走。的確不早了,侯爺夫人這幾天不省心,早點兒回去也好。正好我有話要跟你說。」
阮媛沒接話茬,她現在心正亂着呢。
阮家兄弟和劉貴也不相留,都忙起身相送。阮媛跟着樓石往外走,去和大小孫氏、阮峰辭行。出到門口,阮媛見劉貴跟在阮家人身後,並沒有出頭要與她說些什麼話的意思,仍是忍不住走到劉貴跟前,對劉貴軟着聲音道:「表兄明兒安頓好了,可以去公主府來找我。到時我定帶着表兄遊玩京城,到處走走看看。」
劉貴不覺皺眉。心下暗自嘀咕,也不是不是他多心,總覺得阮媛對他好似熱情得太過。一這麼想,不覺得就抬眼瞅樓石。見樓石似笑非笑地也正在瞅他,劉貴沒由來的便就心虛起來。假裝沒聽出阮媛的放言外之意來,只是隨便地點了點頭,又隱在了大小孫氏的身後。
綠珠、綠柳先被阮媛吩咐,將那竹盒子已經放到車裏。阮媛等不來劉貴回話,也只得上車。待綠珠、綠柳也上到車廂里,樓石也就騎到馬上。
車輪一動,阮媛忍不住又偷偷地掀開車廂帘子,順着縫隙看劉貴。可是劉貴已經轉身進到院子去了。阮媛有些失望地撂下帘子,坐正了身子嘆氣。
騎在馬上的樓石看向馬車的車廂,好似能看見隔着廂板的阮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