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冷笑了:「除了這個,她還能打聽什麼東西?如今總算改主意了,不再在外頭胡亂說話,說長房和我們三房如何欺壓二房,就開始關心起分家能分到多少東西來。若她老實一點,按照規矩來,那多問幾回也沒什麼要緊。偏她一家子臉皮厚得象牛皮一樣,竟然還肖想起其他房頭的私產來了!你不知道,今兒她打探消息,竟然還問到了長房兩個侄媳婦的陪嫁頭上,被三侄媳婦給堵回去了,問她是不是也打算把嫁妝拿出來,三個房頭平分?她立刻就變了臉色,還罵三侄媳婦貪圖她的東西呢。」
秦含真明白了,不就是雙重標準嗎?薛氏想要其他秦家媳婦的陪嫁財物,卻不打算拿出自己的那一份。她貪別人的東西就是理所應當,別人問她的東西,就是貪婪無禮了。
秦含真不以為意地道:「二伯祖母那點子道行,哪裏是長房大伯祖母和兩位伯娘的對手?她稍稍露出點口風,人家就知道她想幹什麼了。祖母就放心吧,分家這事兒,有長房盯着,定不會讓二房上下有機會多佔了便宜的。」
牛氏擺擺手:「我當然不擔心。大嫂子和兩個侄媳婦近來都對我客氣得很,就算分家時真的做手腳了,也不會叫我吃虧的。但二房就很難說了。我看長房與二房鬥了三十年,早已積下了深仇大恨。從前兩房人要住在一起,長房大約是想要耳根清淨些,又要顧及名聲和臉面,一再忍讓。但如今都快分家了,以後就不必天天替二房收拾爛攤子了,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呀?二房自個兒要先撕破臉的,憑什麼大家都要讓着他們?正該趁着眼下還住在一塊兒,把該出的氣給出了,省得日後他們搬走了再去尋晦氣,就太麻煩了。」
秦含真啞然失笑。她笑着說:「長房幾位太太奶奶們這些日子確實腰杆子直了很多,不過看起來也就是些嘴上官司而已,不至於真的撕破臉。祖母說他們之間是深仇大恨,也太誇張了。大伯祖母讓二伯娘主持盤賬,看起來還是想要公平分家的。」
牛氏嗤笑:「誰說不是公平分家呢?但就算是公平分的,也是有竅門的。你年紀小不知道,你大伯祖母她們婆媳都是精明人,心裏有數呢。」
秦含真聽得好奇,想了想:「是什麼竅門呢?難道還能瞞下哪些產業不分給二房?還是把一些公中的產業算成是私產?」這就是常見的手法了,小說里似乎提得不少。
牛氏哂道:「兩房人住在一塊兒三十年了,長房置了什麼產業,哪裏還能瞞得住二房的人?我看二房那潑婦對秦家都有些什麼東西,根本就是門兒清!否則也不會把三侄媳婦嫁進秦家後,拿陪嫁的私房銀子置辦的田莊當成是公中的了。三侄媳婦說明白了,她還要說這是在糊弄她。誰有空在那麼多年前就預知如今秦家要分家,還做出假賬來?況且若那田莊真是公中的,定要從公賬里抽出一大筆銀子來。二房年年都盯着府里的公賬,但凡有半點兒做手腳中飽私囊的機會都不肯放過,薛氏怕是比長房管家的人還要清楚侯府賬上都有多少錢,少了上萬兩,她能不知道?早就鬧起來了!我看她心裏清楚得很,那田莊就是三侄媳婦拿私房銀子置辦的,她只是貪心,非要說成是公中的罷了。真是笑話,閔家是什麼人家?還能由得她亂來?!」
牛氏罵完了薛氏後,才壓低聲音對秦含真說:「我看哪,即使長房的人原本是打算公公平平分一次家的,經過她這麼一鬧,也要生出些私心來了。換了是我,也不樂意讓自己辛苦掙來的家業平白叫別人分了去呀?二房這些年除了占公中的好處,為秦家做過什麼了?打着秦家的旗號在外頭要錢,一個子兒都捨不得歸到公賬上來,通通都塞進自己腰包里去了。就算公中什麼銀子都不分給他們,他們也一樣能吃香喝辣的。虧得他們還有臉,薛氏打牌輸個幾百錢,都要朝我耍脾氣!」
秦含真想了想:「那也沒關係,既然二房這些年貪了不少公中的錢,分家的時候,把這些錢也算上,也是應當的,否則就是對長房和我們三房不公平了。不過這種事需得有實證才好,最好是有確切的賬目,否則分家那日,請那麼多見證人來,也難以交代過去。依我說,如果能找到合理的名目,少分二房一點錢也沒關係,最重要的是別讓外人抓住了把柄。至於二房對結果要是覺得不滿,是不是會鬧起來……只要他們拿不出證據,鬧也是白搭。」
牛氏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