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海一回到家,姚氏就把他抓進了裏間,將所有丫頭都趕出屋子去,然後將秦含真先前說的那些含糊不清的話告訴了他,然後問:「你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麼?到底是三丫頭小孩子家亂說的,還是真有其事?」
秦仲海的表情也嚴肅起來:「三丫頭說的麼?她是從我們簡哥兒那裏知道了外頭的消息?」
「最初只是簡哥兒無意中跟她提起,讓她告訴趙陌一聲,多加小心,別的並沒有多說。」姚氏已經找兒子秦簡問過了,對此十分確定,「我也讓人打聽過外頭的小道消息,只知道遼王府的二公子可能要不好了,但並沒有聽說這裏面有蜀王府什麼事兒。就算真有他家的事兒,怎麼他家就快要倒霉了呢?」
秦仲海猶豫了一下,才道:「今兒早朝的時候,有御史參了遼王一本,說他縱子為惡,明知道兒子私通外國,貪墨軍資,卻隱瞞不報,還為兒子遮掩罪行,命他人為其子頂罪。奏摺中明言了參的是遼王次子趙砡,不過並沒有什麼確實的證據,只能說是風聞奏事。趙碩當庭為兄弟向皇上請罪。皇上便傳了遼王上朝問話。遼王剛上來,還未向皇上行禮,便先抓住長子趙碩破口大罵。當時趙碩說了一句,這事兒還有別人知道呢,遼王方才鬆開了他,悶頭向皇上下跪了,只說是趙砡身邊的人心懷不詭,故意哄騙了趙砡,想借他的名號行事。趙砡年少不知事上了當,遼王夫妻現之後,就攔住了兒子,處罰了那不懷好意的歹人,只是沒想到這事兒會鬧到京城裏來。遼王向皇上請罪,皇上只命他帶着兒子回王府反省,案情卻要先查清楚了,才能做出處置來。」
秦仲海頓了一頓,才對姚氏繼續道:「趙碩對遼王說的那句話,聲量雖小,但王尚書就站在邊上,聽得一清二楚。他事後向我提起此事,語氣中似乎頗有深意,似乎猜到了趙碩話里的『別人』是誰。」
「真的是蜀王府?!」姚氏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她需得定一定神,才能把事情給捋順了,「這麼說,其實是蜀王想要為小兒子掃平前路,因此拿遼王府的二公子開刀,藉機打擊趙碩?可這種事能有多大用處?誰不知道趙碩與他那兩個弟弟自來不和,說是親兄弟,其實就跟仇人沒什麼兩樣。把趙砡除了,趙碩怕是只會覺得高興,半點兒不滿意都沒有。這事兒又不是他鬧出來的,遼王夫妻怪不到他頭上,他還樂得看戲呢。即便有人說趙碩是趙砡的哥哥,趙砡犯事,趙碩也要跟着受牽連,那還不是得看皇上的意思?若皇上真的看重趙碩,又怎會因為趙砡就棄趙碩不用了呢?」
秦仲海道:「這事兒恐怕沒那麼簡單。趙砡的事,趙碩多半是知情的,以他們兄弟倆的關係,居然還幫着隱瞞下來了,你不覺得奇怪?遼王一上殿就先沖趙碩火,分明以為是他把趙砡給供出來了,但趙碩說了一句話,他就立刻消停了。我估計他們父子倆心裏明白得很,這裏頭定然還有一方人馬在搗鬼。王尚書也是知情人。現在看來,這一方人馬定然就是蜀王府了。遼王既然猜到是他,卻不急着向皇上告狀,反而先想着為兒子辯白,心裏定然有數。倘若他與趙碩反咬蜀王一口,蜀王未必就能落得了他。」
他看向妻子:「三丫頭不是說了,這事兒她是聽了三叔和趙陌的話,才告訴你的麼?趙陌是趙碩的兒子,前兒才在趙碩家住了十來天,再往前還在遼王府住過些時日,說不定真知道些什麼內情。遼王興許有什麼我們所不知道的倚仗,別看他眼下狼狽,不定那一日,就會翻身了!」
姚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的心跳得厲害。從前總聽長輩們說,三十年前皇子奪嫡的時候,何等慘烈,什麼父子兄弟親友,通通都顧不上了,簡直是人人都殺紅了眼!皇上若不是被幽禁在東宮中,與其他皇子都隔了開來,說不定早就沒了性命。我心裏還時常在想,不過就是明爭暗鬥罷了,能有多厲害?只當聽故事一樣。如今見識了這蜀王府的高招,還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遼東與蜀地相隔那麼遠,若趙砡的罪名真是蜀王搞的鬼,他又是如何知道那些事的?想想他這手段,我都心驚膽戰。萬一我們得罪了他,還不知他會如何整治我們呢。」
秦仲海笑了笑:「怕什麼?咱們家眼下還有皇上與太子殿下撐腰,蜀王只會跟我們家交好,斷不會整治我們的。你瞧他們一家子成天到咱們家來拜訪,就知道了。聖意不明,咱們家也不必表
第二百四十章 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