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沒打算跟秦錦儀多打交道,這小姑娘心思深,卻又不聰明,總要做出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叫人心煩。如今她都已經把話說開了,便算是在長輩們面前過了明路,以後也用不着跟秦錦儀裝作姐妹情深的模樣,心裏正高興呢,又怎會樂意再跟對方糾纏不清?
她問畫樓:「大姐姐想跟我說什麼?如果是賠禮,剛才她已經賠過了,同樣的事沒必要做幾遍。如果是覺得如今長輩們都離開了,只有她與我兩人,她可以放心大膽地來罵我出氣,那我就更不會主動送上門去了。」
畫樓乾笑着,一臉的尷尬。其實她也不知道秦錦儀還想跟秦含真說什麼話,但主子有吩咐,還是件小事,她也只能照辦了。她其實心裏也有些發怵呢,就怕秦錦儀是真箇鑽了牛角尖,看着眾位老爺太太奶奶們不在,就尋秦含真泄憤。這位三姑娘可不是個忍氣吞聲的,到頭來再鬧到幾位老爺、夫人們那裏,吃虧的還不是自家姑娘?而她這個在姑娘身邊侍候的大丫頭,就越發沒有好下場了。
就在秦含真與畫樓僵持不下的時候,弄影匆匆走了過來,看了畫樓一眼,又低下頭去,小聲說:「三姑娘,我們姑娘說……想再向你賠不是。先前當着夫人、三老爺和三太太的面,許多話不便說出口,只有三姑娘與我們姑娘單獨相處的時候,她才敢說出來。她說……如今是真的知道錯了,只是想讓三姑娘知道,她並非有心害你。」
秦含真挑了挑眉,秦錦華在旁也是半信半疑。這時候一直待在屋裏的秦錦春走了出來,對秦含真說:「三姐姐,我大姐興許是真的知道錯了。她想見你,你就去見她一面吧?我跟二姐姐守在這裏,大姐也沒法對你做什麼。若她再出言不遜,往後就連我也不搭理她了。」
秦含真就給了秦錦春一個面子,點點頭,往正屋方向走。秦錦春拉着秦錦華跟在後面,直到遊廊拐角處,方才在廊欄上坐下了。她的丫頭紅桃見狀,連忙打發了青梅與葡萄兩個小丫頭過來,拿扇子給兩位姑娘扇風,免得她們給熱着了。
秦含真進了屋,掃視一眼屋裏的情形,見秦錦儀就坐在臥室里的梳妝枱邊,已經換了一身顏色素雅的家常衣裳——當然,相對秦含真自個兒的衣裳而言,秦錦儀的服裝仍舊華麗得很,淡綠色的紗羅上,用銀線繡滿了纏枝牡丹的花樣,還在花心處綴了米珠。不過跟平日她慣常的打扮相比,她今日沒有佩戴項圈瓔珞,頭上也乾乾淨淨地,除了一根銀簪外沒插什麼首飾,自然稱得上樸素了。
秦錦儀雙眼依舊紅腫着,臉色慘白,有氣無力地抬頭看了秦含真一眼。那目光,如怨如訴,還真看不出來是真心悔改了。
秦含真心下一哂,走到窗邊的椅子坐下,不緊不慢地道:「大姐姐叫我來有什麼話要說?請說吧。二姐姐和四妹妹還在外頭等我呢。如今正值中午,外面日頭正曬,別叫她們等太久了,熱出個好歹來。」
秦錦儀嘴扁了扁,又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畫樓站在一旁,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了。她見秦錦儀遲遲沒有開口,又是那樣一副表情,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正想要說點什麼,打個圓場,好提醒自家姑娘一聲,別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身後卻有一股力道,在悄悄扯着她的袖子往外拽。
畫樓回頭一看,見是弄影,不解地望着好。弄影擠眉弄眼,好說歹說將她扯出屋子去了。
畫樓出了門,看了一眼轉角處的兩位姑娘和幾個丫頭,小聲問弄影:「你這是做什麼?」
弄影也小聲說:「姑娘有話要跟三姑娘說,我們在裏頭太礙事了。」
畫樓跺腳:「你知道什麼?姑娘方才挨了大爺打罵,這會子心裏正委屈呢。屋裏只有她和三姑娘,萬一她又說錯什麼話,惹惱了三姑娘,今兒這事還怎麼消停?!」
弄影冷笑:「我是一心為了姐姐好,姐姐可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們在屋裏,若是聽到姑娘說了什麼私密話,又或是她被三姑娘駁了面子,丟了臉,叫我們看見了。她這會子不發作,日後想起來,對你我豈有不計較的?何苦自找苦吃呢?姐姐是世上第一忠心的好丫頭,妹妹卻不忍心見你忠心沒好報!」
畫樓對秦錦儀性情最清楚不過,知道弄影所言是正理。她猶豫了一下,沒有再堅持,只是拉着弄影守在門口。倘若屋裏有什麼不對勁,她們也能及時進去勸
第一百七十九章 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