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簡一臉無奈地為趙陌說明這兩日家裏的雞飛狗跳,一切都來源於回京當日,姚氏與許二奶奶的一番爭吵。
「我母親其實是遷怒於許嶸,偏偏許嶸又一直很想親近我妹妹,我母親心裏就更惱怒了。她對崢表哥都有幾分看不上呢,更何況是許嶸?結果她才說了幾句貶低許嶸的話,許二奶奶便也火了,反嘲笑我們家已經失了聖眷,祖父只敢躲在家裏花天酒地,不敢見人,一家子明明都只有五六品的官職,卻還自詡高門大戶,整日挑剔別人家的兒女,覺得他們配不上自家孩子,其實是自高自大。她還說我只是個秀才,能不能考中舉人還是個未知之數呢,更別說是進士了。如今我們家不過是仗着三房的叔祖父,才能保住幾分風光,但將來到我當家的時候,只怕早就泯然於眾人。相比之下,許家還有崢表哥支撐門楣,前景更看好。如今我們家還能對許家擺擺威風,將來許家風光時,我母親只怕還要反過來對她低聲下氣地討好呢。」
秦簡苦笑着對趙陌說:「當時我母親的臉色就別提多難看了。雖說許二奶奶說得太過分了,但她這話,倒也不是全無道理。其實我們家如今的處境,真的不能算太好。祖父他老人家從前太過仗着自己的身份,借着皇后娘娘的名頭惹惱了皇上太多次了,如今連累得我們聖眷也大打折扣。若不是三叔祖寬宏大量,依舊關照我們長房,我們還不知會落入何等境地。父親與我對此都心裏有數,因此父親會竭力在衙門裏辦好差事,我也會努力讀書,爭取早日考取舉人、進士功名。只要我們父子倆爭氣,再有三叔祖在背後支撐,承恩侯府就倒不了。只是我母親……她畢竟是權貴世家之後,得意了這些年,實在難以承受近年的處境變化。許家二房從前根本就沒被她放在眼裏,可如今,竟然連許二奶奶都能奚落她了。她一心盼着我與妹妹都能聯姻世家高門,就是想證明我們家依然是昔日的顯貴門庭。」
姚氏興許並不是對秦家長房的處境毫無感覺的。許二奶奶的話等於是撕破了承恩侯府的遮羞布,也傷害到了姚氏的自尊。哪怕原本她未必有那麼大的火氣,如今也沒那麼容易消氣了。她如今整個人好象吃了炮仗似的,一點小事都能點着了。家中下人們個個小心,生怕有哪裏做得不好,叫她拿住了狠罰。就連家裏其他人,也不敢輕易捋她虎鬚,秦仲海更是兩天晚上都沒看過秦素母子一眼了,免得姚氏又發火。
許氏那邊倒還清靜。姚氏除了照規矩晨昏定省,就沒到正院裏去見過婆婆。許氏如今也是安靜地待着,既沒提許崢與許錦華的婚事如何,也沒提許嶸,更不提許岫,對於長媳姚氏,她這兩日表現出了極大的寬容與耐心。
沒辦法,許氏也心虛呀。
秦簡猜測:「我祖母心裏只怕對許家行事也有幾分着惱。但那畢竟是她娘家,如今我們全家上下都在埋怨許家,祖母倒不好再多說些什麼了。總不能真的讓兩家反目吧?不過她也吩咐人去給許家傳了話,說許二奶奶言語不當,請許家長輩好生教訓一番。據丫頭們說,許二夫人罰了許二奶奶禁足三日,但許大夫人似乎堅持要罰她去跪祠堂,連許二夫人都挨了罵。總之,許家那邊如今也不大太平。」
趙陌有些同情地對秦簡說:「難為你了。遇到這種事,你也不容易。幸好承恩侯夫人那邊很清靜,沒有在這時候跟令堂吵起來。估計等到令堂心裏的氣消了,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不過,往後大概也不會有人再逼你迎娶許家女為妻了。兩家鬧成這樣,怎麼可能還能聯姻呢?換了是別人的孩子倒罷了,令堂怕是絕對不會容忍自己的骨肉與許家再行聯姻之事的。」
秦簡苦笑着點頭:「我想也是如此。不過……其實我本來覺得許嶸還不錯的。他這回被牽連,實在太可惜了。」
趙陌驚訝:「你看好許嶸?可是許家那等作派,許嶸又讀書不成……」
秦簡卻說:「他人不笨,小時候讀書,還是有點靈氣的。雖不如崢表哥聰明,但也不見得比我們兄弟差。他只是貪玩些,年紀又輕,安定不下來,在學業上就懈怠了。許家把希望都寄托在崢表哥身上,對他便疏忽了許多,不曾嚴加管教過,他自然越發不願意認真去學。但他倘若有心用功兩年,進士我不敢擔保,秀才還是沒問題的。若再多用功幾年,舉人也未必拿不下。有個舉人功名,也差不多了。」
趙陌略一沉吟:「
第二百二十四章 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