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養嬤嬤什麼的,說秦含真不怵,那是假的。但她好歹也是國舅的嫡長孫女兒,家裏亦有宮裏賜下來的嬤嬤,每年進宮都沒在禮儀舉止上鬧出笑話,太后如果還要賜什麼教養嬤嬤,那就是打秦家的臉了,好象在說皇后的娘家人,禮儀教養上也有不足似的。
如果趙陌是皇子,那太后還有可能以宮中規矩與宮外不同,早些派了教養嬤嬤來,能讓新娘子早日習慣宮中規矩為由。可趙陌並不是皇子,也不是皇孫,就是一位宗室郡王,親王嫡孫,連世孫之位都還沒坐穩呢。太后如果這都要插手,那有多少宗室子弟也會享有同等待遇?宮裏真有這麼多的教養嬤嬤可派嗎?
秦含真起初還真是緊張了一下,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反過來嗔趙陌道:「就知道嚇唬人!」
趙陌嘴角含笑:「我可沒嚇唬你,我說的都是真的!只不過你在太后面前從不出錯,太后暫時覺得沒必要給你派教養嬤嬤,你才逃過一劫罷了。可如今有人在太后面前說你的閒話,興許哪天太后就被說動了,覺得派兩個教養嬤嬤給你,更穩妥些,你可就逃不過去了!這是太后賜下來的恩典,從來沒有人會拒絕。」
秦含真拿眼睛瞪着他,他只是微笑,看着她不說話。
秦含真撇了撇嘴,想了想,道:「我們家也有宮裏出來的嬤嬤。魏嬤嬤與盧嬤嬤都挺好的。她們教過祖母和我許多禮儀規矩,我們在宮裏和外頭都沒有出過差錯,還是多虧了她們教得好呢。如果我需要再加強禮儀規矩方面的學習,有魏嬤嬤與盧嬤嬤也就夠了,用不着再派新的來。」天知道後頭派來的人性情如何?要是遇上個脾氣一板一眼非得整天盯着她的人,那日子還怎麼過?
趙陌則道:「盧嬤嬤與魏嬤嬤兩位雖是皇上賜下來的,但她們從前只是在內務府做事,教導一位侯夫人與侯門千金的禮儀,足夠了。但若說要教導一位王妃……」
秦含真打斷了他的話:「只是郡王妃而已!難道個個郡王妃都有這麼一出?你別驢我。反正我知道,寧化王妃就沒經過這麼一出,還有別的不在京中成親的郡王妃呢。」
趙陌笑了:「可我的肅寧王妃,與別的郡王妃有些不大一樣呀。」
秦含真瞅着他,扯住他的袖子,低下頭去低聲問:「你給我交代清楚,你先前說的,不會過繼給東宮,不是騙我的吧?」
趙陌也壓低了聲音,微笑道:「我自然不是騙你的。可就算我是這麼想的,也無法攔着宮裏的貴人生出這等念頭呀?況且我沒有母親,父親又是那樣,祖父更加靠不住,我一向與東宮親厚,若是宮裏覺得我可憐,打算接過長輩職責,為我婚事操持,又有誰能說不行呢?太后娘娘是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如果她覺得我未來的妻子還需要教導,派出一兩個親信之人,也是好心。」
秦含真明白了。說到底,她還是吃了喪婦長女這個身份的虧。
她摔開趙陌的袖子,冷哼一聲道:「說到底,還是被你連累了!罷了,我只能儘量爭取每次進宮都不在太后面前出差錯,要是有人在太后面前帶節奏,我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了。如果這樣都沒攔住教養嬤嬤空降,我也只能認了。基本上,我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如果教養嬤嬤能教我些有用的東西,我也會用心去學的。但她要是逼得我太緊了,讓我覺得不舒服,又或是想要轄制我,我可不會買她的賬!說到底,我這御賜的親事,難道還有誰能毀婚不成?我上頭也沒個名正言順的婆婆來管我,太后和太子妃都隔着兩層呢,誰能拿我怎麼着?如果遼王繼妃與你那繼母昏了頭,我也不是沒法子治她們!」
說完她又瞪趙陌:「所以呀,趙表哥,關鍵還是在你身上。只要你以後不落得象你父親如今這樣的下場,一直有權有勢又低調不惹事,那就誰都欺負不了我。我不招惹別人,別人也休想拿捏我。如果遇上有私心的要跟我過不去,我可不會客氣手軟。你越有能耐,我的底氣就越足。你要是真心要與我好,可要一直給我撐腰呀。」
趙陌聽得忍不住笑了,雙手將她的兩隻手都抓住:「表妹這麼硬氣,我當然要給你撐腰的。其實,就算是教養嬤嬤那事兒,我也能替你解決了。你就不能向我撒個嬌麼?」
秦含真雙眼瞪得更大了:「這麼說,你方才嚇唬我,其實是想看我向你撒嬌了?」
趙陌含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