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與趙陌碰了面,私下商量了一下,都覺得他們夫妻倆似乎沒必要一直待在承恩侯府里,差不多就可以回家了。
一來,他們又不是秦氏分支,身份又比較高,既不能直接以外嫁女和女婿的身份幫着招待前來弔唁的賓客,又不好一直留在靈堂上哭喪,其實怪尷尬的;二來,承恩侯府里諸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姚氏雖然有些過於激動了,但余心蘭卻還將家下人等管理得很好,她人不在靈堂,手下的人卻還在積極發揮作用,將府中事務安排妥當,她本人也身體狀況良好,秦簡父子更是哀傷而冷靜,沒什麼可讓人擔心的;三來,有秦柏與牛氏坐鎮承恩侯府,其實已經足夠了,秦松再囂張,也不過是只紙老虎,沒什麼可擔心的,至於許家長房,更是沒膽子再找上門來。
趙陌畢竟還時常需要往宮裏去,每日也有出門辦事的時候,秦含真不可能丟下他在家裏,自個兒泡在承恩侯府。因此夫妻倆商量了幾句,便決定先去請辭,還得跟祖父秦柏與祖母牛氏打一聲招呼。倘若這邊臨時遇到需要幫忙的情況了,再打發人去別院通知秦含真,也還來得及。
秦含真先去跟余心蘭說了,余心蘭點頭道:「這樣也好。我可不敢一直留你們在家裏幫襯。其實家裏的事,我們也還應付得過來。放心,需要向你們開口求助的時候,我一定不會跟你們客氣的。」
秦含真笑着握了握她的手:「好生養着身體,別虧待了自己。」說完後想了想,又湊到余心蘭耳邊,「要是大伯祖父那邊鬧得不象,記得給我送個信。我自有法子治他。」
余心蘭抿嘴笑了笑,點點頭,反握住她的手:「多謝了。你們慢走,路上小心。」
秦含真辭別了她,便與趙陌結伴往靈堂後頭來。
這時候,休寧王夫妻倆已經離開,因此秦柏又回來陪老妻牛氏了。倒是秦幼珍,休息過後,覺得身體好了些,被兩個兒子哄着勸着,終究還是決定先回家去了,明日再過來哭喪。
沒法子,盧初明的婚禮不可能延期,盧普不在京城,能操持婚事的就只剩下秦幼珍這個母親了。雖然她如今身上有了五個月的小功孝期,等到婚禮當天,肯定要迴避一些場合的,可該她操辦的事,還得繼續操辦。這是她親生兒子的終身大事,她是絕對不可能交給旁人代為操持!
秦幼珍走了,那邊廂秦幼儀又帶着丈夫和兩個兒子,哭哭啼啼地來了。她倒是沒有哭到暈倒的地步,但也在靈堂上哭得十分傷心,還對兄嫂說自己十分後悔,因為隨夫在外任上,未能承歡亡母膝下,實在是不孝,云云。
正哭着呢,雲陽侯世子終於到了。他要代表父母與妻子,還有剛出生不久的孩子過來給許氏上香,並向承恩侯府眾人賠禮,道是盧悅娘原本也想來的,但產後尚未休養好,實在無法出門……這時候,壽山伯夫妻倆也一塊兒到了。
承恩侯府眼下人口不多,一時間不由得有些分|身乏術。
秦仲海、姚氏、秦簡連帶小馮氏都有了各自需要招呼的親友,秦柏見狀,只得拉上老妻牛氏去幫襯。秦含真跟他們說要先回去,二老都沒反應,倒是牛氏匆忙間多跟孫女兒提了一句:「這裏人亂糟糟的,把六丫頭帶回家去吧,再順道看看莊哥兒與定哥兒好不好。」
秦含真應了,與趙陌一同跟剛來的幾家親友打了個招呼,便先行返回西府去,路上還得把秦含珠給捎帶上。
秦含珠被小馮氏帶到了靈堂上,跟長房的小輩們一起哭靈。這會子早就累了,見秦含真來找她,她便迅速溜了出來,還小聲跟姐姐告狀:「二哥和三哥都是假哭!乾嚎而已,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我把帕子哭濕了,他們還私下裏笑話我傻!」
秦含真心道這可以理解,許氏連嫡親的孫子都不偏心,更別說是這些庶孫們了。秦素秦順平日裏就跟隱形人似的,能跟許氏有什麼情份?更別說是為她哭了。秦含珠真情實感一點,還能說是因為她常與秦錦容在一處,當許氏有心籠絡秦錦容這個小孫女時,秦含珠也順帶沾了點好處,便也願意投桃報李地還她幾滴淚。但指望兩個庶孫對許氏有孝心,那真真是難了。
只是他們連表面功夫都不做,在靈堂上親友出沒的地方就這麼幹,也太蠢了點兒。姚氏也就是被其他事情吸引了注意力,才會一時沒顧得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