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難之際,蘇秀娥姍姍來遲。星曜騎士盯着刺遍全身的血刺,用力撕扯下來,才發現血刺生有巨大的倒鈎,他們只保留着生前的薄弱意識,僅靠蠻力撕扯下來,卻將手手腳腳都給扯斷。待他們千辛萬苦撕下血刺,蘇秀娥打個響指,血刺竟然炸出真火,這些非凡的火焰燒穿了他們的骨,融掉了他們的皮,將他們如薪柴般點燃起來。待蘇秀娥飛身而過,星曜騎士已受重創,有些半身不遂,皆難行動。而蘇秀娥毫不留情地灑下一片火海,烈火熊熊燃燒,將這些殺戮機器的魂魄逼出,亡魂哀嚎着沖向天際,卻被灰白色的地獄鎖鏈鈎入地底,它們將被永生永世禁錮在亡者之城,無**回。
「你這壞女人,竟然還有臉回來!」
「我不過是來瞧瞧你們苟延殘喘的模樣,既然不受歡迎,那便走了~」
「別!」
蘇秀娥居高臨下地望着眾人,「請你說話清亮一些,和蚊子叫似的我可聽不見。」
鏡兒氣得滿臉通紅,「十六被困在牆內,你能否幫忙把他救出來?」
蘇秀娥冷笑着說:「我把小和尚救出來又有什麼好處?除非......你甘願被我吞噬,用你的千年寶血助我修行。」
鏡兒道:「好。」
蘇秀娥詫異萬分,這意味着什麼?數千年的修為都在瞬間化為泡影,她甚至無法再化身人形自由行動。被吞噬修為並不等同於死亡,而是還能感知周圍的一切,會笑、會痛,但卻再也無法表現出來。她會化成一面銅鏡,木然地看着這個世界。可她回答得這麼幹脆,實在令蘇秀娥費解。
安楠說:「別傻啊!她也未必有辦法救十六,你這是白白送命。」
鏡兒道:「若吸收我的修為,她定有足夠力量攀臨第二個千年頂峰,強渡到三千年的道行,或許能打碎奇骨。」鏡兒攤開雙臂,朝着蘇秀娥說道:「我並不傻,你雖然是個壞女人,但比背信棄義之徒好得多。來吧!」
「那我就成全你!」蘇秀娥眼神凶厲,猛地抓向鏡兒的心口,這是她化成人形的實體,就與人一樣,心臟是命門。就要挖碎她胸膛的時候,蘇秀娥錯愕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你夠狠,夠虛偽。若你剛才猶豫不決,我反倒覺得你不夠硬氣,就殺光你們。」她撤回殺招,「現在算我有點怕你,退後。」
只見蘇秀娥咬破指尖,火龍在其身旁纏繞,吸吮着指上精血。火龍暴漲數尺,頭頂生出巨大的犄角,那竟是真火的形象!三味烈火融合而成,雖是文火,但已感受到逼人的灼熱。那火龍朝着血牆尖嘯而去,竟將奇骨灼得焦焦脆脆,其內的骨髓都被蒸乾,奇骨逐漸失去了金色的流光,變得脆弱不堪,火龍繼續咆哮,表層奇骨難以承受,炸裂開來。安楠驚喜道:「哇塞!接下來就好辦了。」可餘燼散去,安楠又呆住了。奇骨之下是第二排奇骨,指不定還有第三排、第四排,而火龍經此一遭已經衰退。蘇秀娥橫着眉梢,重重地咬住嘴唇,在白皙的手臂上劃出一長條可怕的創口。九頭火龍怒嘯而出,如同白晝!安楠安笙都嚇呆了,她們躲在鏡兒身後,安楠嘀咕道;「我去......還好沒有與她為敵。同樣是妖,這位大姐比你兇惡多啦。」
「轟隆!轟!」殘響從魔宮四面八方發出,不時震落巨大的枯骨。
鏡兒道:「魔宮悸動,正欲躍升,形勢迫在眉睫呀!」
來不及了。
魔宮已積攢足夠能量,驟然間天地昏沉,整座寢宮消失不見。魔宮的主體還遺留在這裏,這些滿地的血肉骨骸,一望無際的血河肉牆......但寢室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一切如此虛幻,鏡兒衝到最上面,她滿臉驚愕。剛才還在眼前,轉眼間了無蹤跡,魔宮的主體部分就在寢室,它帶着十六以「無影無蹤」**遁走了。
台階上還有星曜騎士的骨骸,從魔宮空隙間望去,還能看見遠處燈火通明的曉楠縣。
這卻不是真正的燈火,而是熊熊燃燒的烈火,那些巨屍在短時間內虐殺了大部分居民,又接連遭遇兩次天劫,曉楠縣早已是滿身瘡痍、面目全非。失去家人的孩子在街上痛哭,那個孩子是整條街唯一的倖存者,他才哭了一會兒竟就栽倒在地死去。原來他已被之前的雨祭所腐蝕,五官都黏在一起,內臟滿是膠着,本來就命不久矣。在強大的妖魔面前,人族還是如此地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