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客串了一回紅娘的蒲英,被同學們一路抬着,走到了宿營地——湯山度假風景區,某小鎮上的一所小學。
池軍雁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顯然,之前她所說的「這七天陪你耗上了」,不是說說而已。因為這幾天還是國慶長假期間,她只是剛剛在總醫院報了個到,節後才會正式上班,所以還很「清閒」。
蒲英剛剛從拖累五隊學員的歉疚心情中調整過來,又看到池軍雁要犧牲和親人團聚、和朋友遊玩的時間,義務來照看自己——她的心情立刻又不好了。
對於自己早上一時衝動,也不和池醫生商量就擅自決定的行為,蒲英也越發覺得後悔了。
她從擔架上鬆綁後,來不及等身上的繃帶拆下來,就搶上前拉着池軍雁的手說:「姐!要不這樣,我跟着保障車回學校,你就不用在這兒守着我了!」
「哦,你現在知道自己錯了,後悔了啊?」池軍雁拖長了聲音,故意為難着她,「——太晚了!你這更是把拉練當兒戲!既然你一開始那麼英勇地要參加,那就給我堅持下去,堅持到底!就算是錯了,你也得勇於承擔自己的錯誤帶來的後果!行了,就這樣吧!別囉嗦了!」
說話間,池軍雁動作麻利地卷着繃帶,三下五除二地,將蒲英這個大號粽子給剝了出來。
蒲英將手腳上的繃帶拿掉後,又苦着臉說:「那……我保證,這幾天都老老實實地躺在擔架上,不再負重行軍了。還有,如果我感覺有任何不對,都會立刻給你打電話!這,總行了吧!姐,你還是回家過節吧?我擔心,好不容易才把你盼回家的阿姨和政……」
「噓——!」池軍雁聽她差點說溜了嘴,趕緊使了個眼色。
蒲英會意地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嗯,阿姨和伯伯,都會不高興了!」
「這個,你放心。我和家裏說了。是和朋友到湯山來玩幾天——我媽聽了,還特別高興!」
池軍雁的這番話,倒還真不是騙蒲英。
一大早,當池母聽家裏的保姆打小報告說——有個男的打電話找池大小姐,她還將信將疑的。沒多久。她就親眼看到了一個英俊帥氣的年輕人開車來接軍雁,於是自然誤會寶貝女兒終於開始談戀愛了。
老太太那個高興勁兒就甭提了——跟在穿衣穿鞋要出門的池軍雁身後,問長問短的!
要不是怕耽誤了女兒談戀愛的大事,也怕嚇走了那個「毛腳女婿」,老太太差點就讓池軍雁把人帶進家裏,讓她能好好地「審查」一番。
蒲英不知道開車陪池軍雁過來的人就是馮垚,還真的以為她是和朋友出來玩,路上巧遇軍理工的拉練隊伍而已。
所以,她還有點過意不去地說:「那你在這兒陪我,你朋友怎麼辦?」
「沒事!你該不會以為。我會真的和你一塊兒拉練,受那個罪吧?我啊,就是早晚過來檢查一下,監督着你。白天麼,反正他有車,帶着我在湯山附近隨便逛逛,泡泡溫泉什麼的,也一樣可以玩——你看,我這不是什麼都沒耽誤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蒲英倒還能接受。心裏頓時覺得好過了一點。
不過,歉疚之心剛消,八卦之心又起。
蒲英馬上挽住池軍雁的胳膊,湊到她跟前。神秘兮兮地問:「姐,你那個朋友是男的吧?是老朋友還是新朋友?」
池軍雁白她一眼,「男的,新的——怎麼啦?」
「噢——我知道了!一定是別人剛給你介紹的對象吧?你的動作可真快啊!哦不對,是那些熱心紅娘的動作夠快!你看你剛來南京才幾天啊,她們就把人都帶來跟你見面了。不過。你的動作也挺快的!這才沒見兩面,就跟着人家一起遊山玩水了,夠有效率的——佩服啊佩服!」
蒲英衝着池軍雁擠眉弄眼,盡情地打趣這位大齡女青年。
池軍雁對她豐富的想像力嘆為觀止,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你都胡說些什麼啊?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就是我一剛認識的普通朋友。不過,大家挺談得來的,僅此而已。」
她的話,字字都是實情。可是,蒲英卻不相信。
「普通朋友?你會和他一起泡溫泉?我可不信!姐,別掩飾了!乾脆帶過來,讓妹妹我幫你瞧一瞧,也好給你參謀參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