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走到小學校的廁所衛生間,開始洗了起來。因為怕把襪子搞混了,她都是一雙一雙地分開洗。
因為皮膚破了,又不用負重,池醫生也就沒讓她戴那個護腰。所以,蒲英反而覺得腰部那裏比早上還輕鬆些,幹這點活兒也不覺得累。
就在她洗了一大半的時候,走廊外忽然傳來「咚咚咚」重重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來人是梁菲菲。
她捂着小腹,跑得有些急,見到蒲英也只是匆匆打了聲招呼「英子姐?洗東西吶?」,就很快鑽進了裏間的廁所。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裏面沖水的聲音,然後是拖沓緩慢的腳步聲。
蒲英抬頭一看,冷不防被梁菲菲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哎呀,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梁菲菲有氣沒力地走過來,打開旁邊的龍頭開始洗手,同時哼哼唧唧地說;「嗯,我來那個了,肚子疼。」
「哦——可我早上看你,還挺有精神的啊?」
「那時候還沒來,是剛才突然來的。」
「平時,你也會這麼疼嗎?」
「沒有啊。我可沒有痛經的毛病,月經平時也很規律,就是來南京之後才不對的。這兩個月,竟然一直都沒來。結果,今天不該來的時候,它倒來了!我猜是太累了,也可能是水果吃多了。反正特別疼——真倒霉!」
菲菲洗完了手,甩了甩水,又在腰上蹭了蹭,然後捂着小腹輕輕地按摩了起來。
「有的人新到一個地方。可能會有點水土不服,月經也一下子不規律了,一般過一段時間就沒事了。不過,你那個生冷的東西吃多了,確實不好。」蒲英很有經驗地說。
「嗯嗯嗯。我都氣死那些男生了,沒事給我送那麼多水果乾嘛啊?真討厭!」梁菲菲身上不舒服,脾氣也大了起來。
蒲英不禁笑了笑,又安慰她道:「疼得很厲害嗎?你等我一會兒啊,我把這點東西洗好了,就陪你一起回去。」
「好的。咦?一,二,三,四……」梁菲菲隨意一瞥,看清了盆子裏的東西後。不禁羨慕地說:「哎喲,十一班的人好幸福啊,襪子都有人包了。」
「你要是羨慕,一會兒我也給你洗。」
「那怎麼好意思呢?」
「這有什麼?我都給她們洗了,怎麼就不能給你洗?何況你身上還不舒服,不能沾涼水。」
「那就先謝謝咯……」梁菲菲揉了揉小腹,過了一會兒忽然又好奇地問,「英子姐,你們特種兵,訓練的時候要是來那個了。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繼續訓練唄。」
「如果是進行長途行軍,或是武裝泅渡之類的耐力訓練,也要繼續嗎?那怎麼可能堅持得下來?」
「堅持不下來,也要堅持。特種兵的訓練。本來就是在挑戰各種人體極限。因為我們要完成的任務,可能都是在極度危險和極度困難的環境中進行。那些教官完全把我們當男兵,根本不會考慮女性生理期的問題。」
「啊——那該多難受啊?」
「其實也沒有太多機會,遇到你說的情況。因為我們一到特戰旅,開始大運動量的訓練後,月經基本上都不來了。一年最多能來個兩三次。每次的量都很少,兩天就結束,根本不影響訓練。」
「那不是月經不調嗎?」
「是啊……」蒲英緩緩地說:「我想,那應該是機體對那些大運動量的訓練,做出的適應性調整。不然的話,如果我們也像一般女孩那樣,每個月都流血,一流好幾天,還怎麼訓練?怎麼執行任務啊?」
梁菲菲嘖嘖了幾聲,很是為她們感到痛苦,「我現在這樣,光是這麼呆着,什麼都不做,已經很難受了——你們還要跑步行軍,那怎麼受得了?」
「豈止是跑步,我們特殊時期也照樣要往泥潭和水坑裏跳。」
「那以後……不會落下病根嗎?還有,那個……功能,不會……?」
蒲英坦然地說:「你是說生育功能吧?也許會受一些影響吧。」
「真的啊?那當這個特種兵,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吧?」
蒲英的手停頓了一下,很快又接着揉搓襪子,「是大!不大,國家也不會給我們特種兵的待遇弄得那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