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飛行後,蒲英推着行李車,隨着人流慢慢從機場到港旅客的出口走出來。
在人頭聳動的接站人群中,她一眼就看見了佇立其間的兩名女中尉。
那二人都是個子高高的,一身合體貼身的特戰迷彩襯托得身形都特別挺拔。
而且兩人腰間的武裝帶束得緊緊的,臂上的袖子挽得高高的,臉上一副黑超墨鏡,上面的作訓帽檐也壓得低低的——渾身上下酷勁十足,惹得周圍的群眾不時回頭觀望和指點。
兩名女中尉卻旁若無人地說着閒話,並不時張望着出閘的旅客。
其中一名女軍官,有着像男子一樣寬肩窄腰的健美體形,舉手投足之間也有一種男子的灑脫和帥氣。但她的話有點多,上下嘴唇幾乎就沒閒着的時候,基本上兩人之中就是她一直在說話。
另一名女軍官的面容平靜,但是從帽檐和墨鏡下露出來的那半張臉,卻依然可以讓人窺探到她冷艷無雙的姿色。
蒲英今天穿的是便裝,在飛機上嫌空調太冷又披了件戴帽子的防曬衫。
她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把帽子罩到了頭上,掛在胸口上的墨鏡也趕緊架上了鼻樑。想了想,又從腰包里摸出一副耳機,塞在耳朵眼裏。
然後,一副非主流裝扮的蒲英,腦袋東張西望地、身子一晃一晃地、腳下一顛一顛地,向着那邊的兩個女軍官走去。
走近之後,兩名女軍官都瞥了她一眼,目光又很快閃開了,根本沒做停留。
甚至那個冷艷的女軍官,還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頭,顯然是對這位非主流的做派有些看不上。
蒲英心中狂笑不已,故意推着車撞了她一下。
撞了人後,蒲英不但不道歉,反而用當地方言。尖着嗓子怪聲怪氣地「罵」道:「瓜兮兮的,站到這裏搞啥子嘛?好狗不擋道!」
冷艷女軍官的柳眉一豎,手都抓到了蒲英的行李車上。
眼看她就要發飆了,卻被旁邊那名帥氣女軍官死死地拉住了:「李琪。李琪!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你說哪個是小孩?」蒲英還在叉着腰表演,但是嘴角已經忍不住彎了起來。
李琪凝視她片刻,突然摘下了墨鏡,再仔細盯了她幾眼後,抿嘴罵道:「死相!」
依然環抱着她的陳然。沒看到她表情,只聽到這句貌似在對罵的話,頓時真的急了,「李琪!別惹事。」
李琪重重推了她一把,「你先看看這傢伙是誰吧!」
陳然轉過身,看到已經趴在行李車上笑彎了腰的蒲英,終於明白自己被耍了,不禁高舉手掌,拍向蒲英後背,「好你個死英子!」
蒲英一閃身。將行李車一推,阻隔在兩人之中,笑道:「哎哎哎,大庭廣眾之下,你還穿着軍裝呢!」
「不管了!今天非得先報了仇再說。」陳然拉開行李車,又撲了過來。
蒲英再閃,卻被李琪從旁邊封住了退路,急忙又躲到行李車後,以此為屏障和陳然你來我往地周旋着。
她嘴裏不停叫着,「好了好了。一打二,我輸了,我投降!我說,你們不是來接我的嗎?怎麼這麼個接法啊?」
「對什麼人就有什麼樣的接法。」陳然一邊認真還招。一邊認真作答。
「我是什麼人啊?得這麼大刑伺候?」
蒲英口裏說話,手上比劃,百忙之中肩膀挨了陳然一拳,但她也用行李車撞了一下陳然的腰。
李琪在旁邊看着好戲,淡定地說:「你是我們隊新上任的教導員,也算是最高領導了。當然要接受我們最崇高的敬意。」
一句話提醒了蒲英,她馬上站直了身子,大喝了一聲:「陳然!住手!立正——!」
陳然愣了一愣,還是不甘心地立正站好了。
蒲英笑道:「這就對了。縣官不如現管啊!」
陳然磨着牙說:「再過兩個月,香玉姐的升職命令下來後,我就是正式的隊長了。」
「那我的軍銜也比你高。」蒲英笑眯眯地說。
「……算你狠!」
說到軍銜,陳然不得不矮了蒲英一頭。因為她從陸院畢業後,授的是中尉軍銜,不像蒲英——拿了雙學位,又被破格任命為木蘭支隊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