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按計劃本該繼續訓練的,但鑑於梅醫生和馮隊長昨天帶着幾名戰士連夜護送病人下山,而且大家昨天也奔波了大半天,還有幾名戰士獻了血後體力肯定大受影響,潘隊長終於作了一個英明的決定——全隊放假,讓戰士們好好休息一天。
不過,蒲英昨天實在是太累了,吃完晚飯就睡覺了。今天早上,她反而因為睡夠了而早早地起了床。
田苗苗和路佳佳可沒有她那麼好的恢復能力,聽到動靜後只是哼哼唧唧了幾聲,又繼續睡了。
蒲英輕手輕腳地走出帳篷,端着臉盆到小溪邊去洗漱。
高山地帶的天氣,並不是一味只有藍天白雲的晴朗。這裏湖畔的清晨,就總是籠罩在哈達一樣飄渺輕靈的白霧之中,頗有江南水鄉的婉約風情。
蒲英洗漱完了,把臉盆放在一邊,順小溪而上,沿着湖畔慢跑起來。
她並不是為了鍛煉身體,只是覺得在鬆軟的草地上跑起來很放鬆很舒服,尤其是周圍的風景還如此讓人心曠神怡。
自那場大雪後,草地上的花兒已經又換了一批開放。這一回,黃色的花兒多了起來,取代了原來佔主流的白花和紫花……不過,還是稱得上五顏六色的花海。
也許是因為名字中暗含「蒲公英」之意,蒲英在潛意識裏一直比較喜歡黃色的小花。
她俯下身,聞了聞,發現這些如同雛菊一樣的小花,也散發着類似菊花的淡淡清香,便忍不住動手採摘了一大把,準備拿回去帳篷里插瓶。
回營地的途中,蒲英遇到了正在岸上撈魚的靳明,便打了聲招呼:「今天又有魚吃了?」
「是啊。」靳明撈起了一條大概有一兩斤的銀魚,放進了水桶中。
「清蒸還是紅燒?」
「炸魚片,怎麼樣?」
「挺好。要幫忙嗎?」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
「我是說早餐要幫廚嗎?」
「哦,不用了。今天大家都起的晚,不着急做飯。大劉一個人就能對付了。」
「那好,你慢慢撈吧。我先回了。」
「好的。」
這一幕可惜沒被田苗苗看到。不過,如果有她在身邊,兩人恐怕就不會發生這樣自然而正常的對話了。
當日白天,馮隊來電說,央宗母子的情況尚可。他和梅醫生等人預計明日再回營地。潘隊也讓他轉告羅布,小頓珠在這裏和戰士們玩的很好。
頓珠昨天是和男兵睡住一起,不過他更喜歡來找女兵玩,尤其是和會畫畫的佳佳姐玩得特別好。
因為有圖畫為媒介,他才很快就學會了不少漢話,和大家也就沒了溝通障礙。
這一天的晚上幸好有他給大家當了開心果,才讓戰士們暫時不用去想念馮隊長和梅醫生。
不過相處十來天,試訓隊的戰士們已經喜歡上了這兩位像大哥哥一樣的軍官。晚上看不到馮隊放的電影,聽不到他講的故事,或是梅醫生暗藏關心的囉嗦嘮叨。這生活就好像缺少了些什麼。
第二天正式恢復訓練了,馮隊和梅軍醫不在,連潘隊長都感覺訓起來沒勁了。他一想,得了,乾脆也別訓了,不如讓他們去做點好事吧。
潘隊決定帶着人去給羅布家維護木屋。
這活兒,女兵也幫不上什麼忙,就留在營地。苗苗和佳佳帶着頓珠在外面玩,蒲英一個人呆在帳篷里練打字,她感覺自己又到了瓶頸期。正在想辦法突破。
練了一陣子,手也酸了,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要準備午飯了,蒲英便走出了帳篷。活動了一下手腳。
遠遠看見苗苗一個人在小溪邊,似乎拿着相機在拍什麼。
蒲英正要往那邊走去,忽然看到靳明從一旁的樹林裏閃出來,慢慢走向苗苗。
他的手背在身後,遮遮掩掩地不知拿着什麼東西。
蒲英一時好奇,便放慢了腳步。借着營地帳篷的掩護,小心翼翼地靠近水邊,而不讓那兩人發現。
那邊的苗苗一抬頭,發現了靳明,笑着說:「靳明,要做飯了嗎?」
「還,還有一會兒。」靳明似乎被她嚇了一跳,略有點口吃。
「哦,那我拍完這幾朵小花,就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