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畢竟是戰俘營,雖然「藍軍」的那位中尉不覺得蒲英還能鬧出什麼花樣來,但是見她和幾名校級軍官都很親密的樣子,心裏不知怎麼就有點不踏實了,趕緊過來把蒲英帶走了。
蒲英跟着他走進戰俘營的管理室,開始登記個人信息的時候,才有點明白了——為什麼馮垚會讓自己來做這件事情?
因為在這個戰俘營中,只有她才有可能接觸到營中唯一的電腦。
那部筆記本電腦是用來登記和管理戰俘用的,也和「藍軍」的作戰指揮平台相聯通,只是它的訪問權限很低——但是,這對馮垚策劃的事來說,已經足夠了!
而負責保管電腦和進行登記的,是「藍軍」的一位女中尉。
她同時也負責女戰俘的管理工作。
戰俘營中肯定也需要女性管理者,但是女軍人在演習中被俘的情況很少見。比如現在,蒲英就是這座戰俘營里唯一的女俘虜。所以,只需一名也就夠用了。
這位女中尉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見到送來個女「紅軍」後,變得特別興奮起來。
她一邊登記,一邊興致勃勃地和押送蒲英來的男中尉,侃起了大山。
原來,這兩人都來自同一個師。
從他倆的寒暄中,蒲英知道了女中尉姓夏,是地方大學招來的國防生,在該師的軍械修理所當管理員。這次軍演,她本來是做後勤保障的,卻因為戰俘營缺人而被臨時抽調過來幫忙。
男中尉似乎對夏助理有點小企圖,在她面前也是談興特別濃。
蒲英這會兒才搞清楚了,為什麼中尉剛才一路上都哼小曲哼個沒完?原來,他不是因為首長要給他請功,而是為了有機會來泡妞啊。
不過,夏助理似乎對中尉的自我吹噓並不感興趣,倒是覺得蒲英的經歷很有意思。
「她真的一個人背着電台滿山跑,讓你們整個偵察連都抓不到嗎?」
「不是我們偵察連抓不到。是前面派出去的小分隊沒抓到。我可是一出馬,就……」
「喲,那你這個小女兵,可真夠厲害的啊。」
夏助理說着話。還眨着星星眼打量蒲英,讓蒲英心裏一陣惡寒:怎麼這麼大人了,還隨便賣萌?
其實,小夏是典型的心理年齡小於生理年齡的人。
一來,她本來只有二十二、三歲。也沒比蒲英大幾歲;二來,她又是小康人家的孩子,上學、高考、大學、參軍、工作諸事都順利,而且還沒有正式談過戀愛,完全是一隻還沒有被社會污染的小白兔。
所以別看她是中尉軍官,比起雖然只有十九歲卻已經歷不少人生風雨的蒲英來說,就要單純和幼稚多了。
小夏姑娘入伍後一直在後勤,對軍隊的基層情況了解不多,這次參加演習本來是想來瞧熱鬧的,沒想到被借調到了戰俘營當看守。一開始。她還很為看不了演習而有點鬱悶呢。
昨天戰俘營幾乎沒什麼事,今天倒是來了幾批「紅軍」俘虜。在和他們的聊天中,小夏聽到了很多新鮮的東西,但是都趕不上蒲英這個通信兵的故事精彩。
這要歸功於那位有着不良企圖的中尉同志。他為了在這裏多待一會兒,就從吹噓自己改為吹噓蒲英,幾乎把他所知道的蒲英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了,而且還進行了一番添油加醋。
於是,小夏助理也知道了蒲英開刀後連麻藥時間都沒過,就去參加全軍比武並取得好名次的壯舉。
這讓一向是家裏嬌嬌女,雖然經歷了軍訓但也沒什麼本質提高的小夏助理。對蒲英更加佩服了。
蒲英就坐在那兒,默不作聲地聽他們說着自己的八卦,保持了一名戰俘的尊嚴。
但她心裏其實一直在盤算,怎麼利用這位看上去就很好騙的夏中尉呢?
夏助理邊聽故事邊登記。終於在電腦上登記好了蒲英的信息,這就該給蒲英安排房間了。
演習沒結束之前,蒲英在戰俘營里都得有個休息的地方。
不過,獸醫站的宿舍房間不多,「紅軍」被俘的男軍人都是在屋裏加行軍床。如果讓蒲英單獨一個人住一個房間,似乎是有點浪費空間了。
夏助理看了看。實在沒有合適的地方,便說:「這樣吧,你就跟我住一個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