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刻秦古所展露出的平靜,並非什麼虛張聲勢的故弄玄虛之舉。
是以,即便他近距離清晰看見了龍恩清平靜眼神深處另一層更深內涵,也不足以打破眼下於他身上展現,在他人看來或許漏洞百出,唯有親自出手企圖打破者,才會驚愕發現這一異常狀態中逼出的平靜,絕沒那麼容易被打破。
漏洞再多。
看破與打破仍是兩種不同概念。
有時漏洞多,反倒更加容易互相牽制保持最微妙,也是最穩固的動態平衡。
「當然不怕。」
秦古的視線半點都沒因開口回應,此刻手中正緊握一把鋒利長刀,此刀銳利刀尖正抵着自個腦袋的第二人格冰山葉荷,而有絲毫偏移。
回應相當及時。
語氣更是平靜悠閒。
剛剛回應出四個字後,聲音明顯停頓了一下,接着帶着一絲戲謔的緩緩補充。
「不怕不是因為膽子大,也不是因為無畏生死,而是因為我個人深知眼下葉荷姐所擁有的實力與脾氣。」
「那一刀我壓根沒躲,是因為葉荷姐你無論是在揮刀前還是在揮刀後,均沒有傷害我的念頭。」
「不是不能,也不是不敢,而是源於不舍!」
用了大量文字做鋪墊,最終,秦古卻是平靜得出了一個相當不要臉的肯定結論。
結論對象直指即便是眼下,依舊還用手中狹長鋒利的長刀刀尖,輕鬆掌控着他生死的第二人格葉荷。
……
寂靜剎那瘋狂生長,且快速擴展到整個花園別墅寬闊大廳的各個角落。
龍恩清視線鎖定的目標不變,臉上淡然表情不變,眼神毫無一絲波動,十分冷靜地快速接受了這一來自秦古的不要臉自我吹捧結論。
作為主要當事人,第二人格葉荷也很冷靜,持刀右手沒有一絲顫抖,鋒利刀尖始終緊貼於秦古致命太陽穴上,甚至連他呼吸時可能導致的細微起伏也計算在內。
咔嚓!
偏偏就在這一詭異寂靜中,貌似有一物品於無形中碎裂了。
某種極為不穩且微弱的波動,剎那作出了質的改變。
此種質的改變很玄妙。
不是當事者。
不是近距離經歷過多起同性質改變的當事者。
即便有所感應,也很難僅憑感應,就精準判定出此種改變代表着什麼樣質的改變。
第二人格冰山葉荷冰冷眼神中剎那多了一分漣漪。
一分難以全部掩飾的得意漣漪。
秦古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右側眉梢微微向上一揚。
隨即再次快速恢復了平靜,此種平靜相較之前更為凝實。
不等龍恩清或第二人格葉荷再度就之前問題繼續追問,或是又問出什麼刁鑽的新難題,秦古平靜直面龍恩清直到現在,也沒有一絲改變的淡然視線審視,嘴角突然微微向上一勾。
積極爭到新一輪對話的主導權。
坦然就之前來自龍恩清半真半假提出的疑問,直接以我行我素自問自答的方式平靜應對。
「有沒有可以完美欺騙他人一輩子的善意謊言?不管此善意謊言到底是說謊者有意為之,還是被動背負之,反正此謊言級別又屬彌天大謊級別,說謊者是否應向所有受欺騙者和盤托出全部真相?」
連續問出兩個關鍵問題後,秦古平靜的眼神生起一分微微波動。
此波動並未打破其平靜狀態,反倒是在平靜中多添了一味苦澀的調味料。
幾乎在自個剛剛問出問題後,就不假思索快速給出了他的答案。
「我認為當然不能。」
「一個已經被受欺騙者看出破綻,甚至以開玩笑方式調侃質問的謊言,哪怕此善意彌天大謊一旦被戳破後,真相有多麼荒謬,但凡聽到者絕大部分均會以為真相才是忽悠的情況下,身不由己被動承擔此彌天大謊全部責任者,也沒有能力欺騙一個早就發現異常,且已然心中生疑者一輩子。」
「反正我個人是沒這能力。」
「況且忽悠他人對我來說,在大多數時刻其實都已成為一種習慣,好不容易總算有人想聽一聽真相,我用剛才一段時間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