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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時發生的,伴隨着門板倒塌的巨響,教室內也傳來了人體撞擊地面的悶聲。
天外沙羅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剎那間,自心底生出的,是一種巨大的荒謬感。
——這是,什麼?
稻城忠保捂着眼睛跌坐在地,在他的指縫間,黏膩的鮮血淅淅瀝瀝的淌下。
來棲野小夏赤.裸的身體上佈滿污濁,雪白的肢體被外力切斷,滾落在她身旁。
他在哭,她也在哭。男孩在嗚咽,女孩在嚎啕。
腳底踩到了什麼,硌的腳掌生痛。她緩緩低下頭,看到的是一個無頭的白海豚。
曾經掛在飾馬律的書包上,伴隨着少女的笑聲在她視線之中搖晃的白海豚掛飾。
充盈着室內的腐臭提醒着她一個殘酷的事實,在她看到翻倒的塑料箱裏滾落一地的、身着制服的屍塊時,得到了證實。
無頭的白海豚。無頭的少女的屍體。無論那名為飾馬律的少女,曾是多麼開朗的人,在被那樣殘酷的凌.虐過之後,殘留在這個人世間的,也只是一堆逐漸腐爛的肉塊。
當天外沙羅終於理解了眼前這一幕到底意味着什麼的那一瞬間。
一種莫名的感情,充斥了她的內心。
那種感情,是什麼呢?
新田雄飛拖着血肉模糊的右腳,死死壓在造就這一幕的某個人身上,一拳又一拳,用力朝他的臉揮下。
&望?那種東西誰知道啊!」
伴隨着他那仿佛要撕裂喉嚨的怒吼,本就傷痕累累的拳頭迸出鮮血,每一擊都在男人臉上留下殷紅的血痕。
&是在憤怒啊!這是當然的吧!!!」
——憤怒。
——原來,是憤怒嗎?
——此時此刻,幾乎要撐爆我心的感情,叫做憤怒啊。
領悟到這一點的瞬間,天外沙羅輕輕笑出了聲。
來棲野小夏空洞的眼眸循聲望來,在看清少女面容的那一刻,她那黯淡的眼神陡然燃起了一點微小的光。
&外、同學?」
&是我。」
天外沙羅脫下制服外套,遮蔽了小夏被弄得一片狼藉的軀體,她伸手替女孩拭去了臉上的污痕,動作輕柔。
&歉,我來晚了。」
來棲野小夏眼眶中湧出淚水,喃喃道:「別碰,會弄髒你的……」
&有什麼大不了的。」沙羅用袖口為小夏擦去眼淚,語調依舊平靜,「洗一洗就乾淨了。我也好,你也好。回去洗一下就沒什麼了。」
&不去了……」來棲野小夏無力的搖搖頭,「鈴川老師……不,那個混蛋……就像怪物一樣……天外同學你也快逃……別管我們了……」
&心吧。」天外沙羅語調一如既往的冷淡,卻帶着令人心安的異樣感,「你們會回去的。」
來棲野小夏的目光隨着她起身的動作上移,這一瞬間,她終於發現了,有哪裏不對勁。
&外同學,你的眼睛?」
熒藍的眼眸在黑暗中凶暴如惡鬼,天外沙羅迎着她的目光,綻開一個赤紅的笑容。
&要殺了他,就沒問題了吧。」
而在另一邊,新田雄飛與鈴川的對話仍在繼續。
&還是,什麼都沒有理解啊。」
被打倒在地的鈴川老師,製造了這地獄一般景象的兇徒,以一種空虛的聲音說道。
&快就會明白。現在只是你的大腦在拒絕理解而已……但是不久你就會明白了。來棲野,稻城,他們失去了些什麼。你又失去了些什麼……一旦明白你也唯有絕望!」
新田雄飛斬釘截鐵的打斷了他的話。毫不遲疑,不屑一顧。
&囉嗦啊,老師。我是不會絕望的。
——因為我什麼都沒有失去啊!」
少年回過身來,環視四周,在看到天外沙羅的那一刻,他露出安心似的神情。轉而面對鈴川老師,這一殘忍的殺人魔時,他臉上甚至浮現出了嗤笑似的表情。
&想說我們失去了什麼?!小夏的身體嗎?」少年指向被斬去四肢的少女,「啊啊是啊,她以後的生活,一定會艱苦得難以想像吧。但我會幫助她!我會成為